沈子梟居高臨下看著獨孤曜靈,對謝緒風的話恍若未聞。
獨孤曜靈對沈子梟的表現激動不已, 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忙說:「可是誰會想死呢, 活著還有機會對付你, 死了可就再也沒機會了,沈子梟,我說, 我現在就說, 你信我, 是恭王,是沈子桓!」
「沈子桓是崇徽帝第一個兒子,你這個嫡子若沒回朝,當年他就有可能繼承大統,可你回來了!他恨你!」她的聲音都在發抖,更讓人覺得癲狂至極,「只要你不殺我,我願意把更多的秘密都告訴你!」
她說了許多投誠的話。
沈子梟只凝視著她,目光平靜如秋日的湖面,好像信了,又好像沒信,但更多的是不在乎。
江柍在這時站了起來。
她先是轉頭看了一眼獨孤曜靈,目光在她臉上定住了片刻,才抬腳走過來。
獨孤曜靈看著她,莫名感到悚然。
江柍沒什麼表情,走到她的面前,蹲下來,目光如堅冰,寒涼、死寂、卻堅定。
她開口,竟笑了笑:「我說過,從你凌虐輕紅的那一刻起,我就在想,日後該怎麼殺你。」
獨孤曜靈看著她。
她比初見時憔悴多了,面龐被風吹得粗糙許多,雙頰上赫然各有五個指痕,嘴唇皸裂,裂開幾道瘮人的血痕,衣服也亂糟糟的,身上有鞭傷,還沾滿了不知是她,還是輕紅的血跡。
不再是嬌滴滴的玫瑰。
而是開在懸崖峭壁雜草,大漠深處的仙人掌。
獨孤曜靈竟被她震懾住了,說不出半句話。
江柍一笑:「你放心,我不會和你一樣不講道理,要做的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獨孤曜靈這才漸漸回過了神,她眼眶已經猩紅,惡鬼一般陰沉,聲音是從嗓子眼裡擠出來的,嘶啞而憤怒:「你想幹什麼!」
江柍站了起來,睨著她,就像在看一條狗:「來人,把她的指甲給我一片片撬下來,再把她的頭髮給我剪了。」
獨孤曜靈大駭。
她想掙扎,無奈被繩子捆得實在動彈不得,只像一條詼諧的蟲子在地上蠕動。
沈子梟給左右兩邊的士兵遞上眼神。
他們立刻上前把獨孤曜靈死死摁住,而葉思淵已抽出馬靴中的匕首,劍光在他鋒利的眼眸上掠過,他道:「讓我親自來。」
獨孤曜靈梗著脖子,青筋暴起,大喊著:「沈子梟,你難道不想知道沈子桓更多的事嗎!」
她不說還好,提起這個,沈子梟心底便有慍怒閃過,一片肅冷。
謝緒風說得沒錯。
獨孤曜靈恨他入骨,怎會出賣背後之人,讓他失去一大勁敵呢?
無非是想假意投誠,只等鬆綁,要麼趁機殺他,要麼趁機逃走。
他冷笑出聲:「還要多謝你,替孤徹底排除了恭王的嫌疑。」
獨孤曜靈一聽,也不掙扎了,抬眸認真看了眼沈子梟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