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想像,這竟是謝輕塵派人送來的花。
她分明只愛潔淨素淡的器具花卉,不知從何時,竟開始往他宮中送這些妍麗熱烈的花束。
這一點倒不似那個人。
那個人向來愛淡雅之色,生死不改,正如她心裡有了別人,哪怕捨命也不願改變分毫。
想到這,崇徽帝又看向沈子梟。
那句「兒臣只怕有朝一日,成了李建成」的話,在心中迴蕩。
沉默了不知多久,崇徽帝把兵符輕輕放在矮几上,看向窗外,目光有些遼遠,也有點寂寞:「這兵符,你拿去吧。」
沈子梟愣住,不解極了。
崇徽帝壓住心底翻湧的情緒,道:「以你的實力,不用兵符也能成事,朕比起拿著兵符,倒不如討好你,望日後你若有反心,起碼能像當初李世民一樣,留他老子一條命。」
這話倒有些揶揄,沈子梟沉默以對,不好接話。
崇徽帝又道:「回東宮歇息幾日吧,如今昭晏正在打仗,你要做好領兵出發的準備。」
沈子梟心頭驟然冷了下來。
並沒有兵符失而復得的驚喜,反倒升起一股濃重的離愁別緒,眉頭下意識擰了擰。
崇徽帝豁然捕捉到他的神情,心中猛地一震,試探問道:「你不忍攻打昭國?」
沈子梟已恢復神色如常,平靜地望向崇徽帝,道:「怎會。」
崇徽帝眯起眼睛:「因為迎熹?」他略一思忖,根本不用細想,便道,「你果真愛上她了?」
沈子梟依舊面色淡然:「父皇多慮了。」
崇徽帝站了起來,走上前捏起沈子梟的下巴,目光銳利如鷹隼:「沈子梟你記住,朕寧願你意圖謀反,也絕不想看到你為情所迷!帝王家不可有愛,即便要有,也不能是她!」
若沈子梟真被迎熹迷惑,不就代表昭國的手伸到大晏來了?到時候萬里江山豈非拱手讓人!
崇徽帝太懂那種愛上一個女人恨不得把心掏給她,把江山都捧給她的感覺。
他絕不能容忍沈子梟也產生這樣的兒女私情!
沈子梟內心一片寒涼,因方才那微弱的失誤,就讓崇徽帝如此疑心,故而此刻再不敢露出半分異常。
他強忍心中波濤,涼薄輕笑道:「父皇即便誤會兒臣年輕禁不住誘惑,也不該懷疑兒臣對於天下的渴望。」
他停頓了一瞬,拿起了桌上的兵符,笑意更甚:「畢竟兒臣是您的兒子。」
沈家父子,一脈相承,都視權力為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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