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柍忽然道:「我有許多事隱瞞你。」
「我曾對你虛偽過。」沈子梟與她同時說。
兩人都是一怔,隨後默然一笑。
沈子梟只道:「既然你瞞我也瞞,就無需計較前塵往事了。」
「正是這個理兒。」江柍笑了笑,又看向那些東西,說道,「這些我都想帶走,一是想著日後你若娶了新婦,她瞧見這些不好;二來也是實在捨不得,總想留個念想。」
沈子梟忽然蹲下,跪到她身畔:「你不要說這樣的話,你不會有事的。」
江柍卻自顧自說:「要不還是留下來吧,我死後,你給我立個衣冠冢,把這些都放進去,給我陪葬。」
「你不要說了。」沈子梟抱住她,「聽著,我有個暗探名喚郭十三,他是孤安插在『飛燕隊』負責昭國密報之人,我已命他告知宋琅我們的路線,包括解救你的方法,路上會有人來救你。」
江柍心中大駭。
她有預感沈子梟不會真的看她赴死,可卻不想,他竟願意為了她和昭國的人合作。
他知不知道,一旦被人發現,就是通敵叛國的大罪!
江柍忙說:「可是……」
「沒有可是。」沈子梟扳過她的肩,讓她的額頭抵住他的額頭,就這般四目相對,他眼神堅定,似在給她力量,「一次解救不成,還有第二次,赫州到珠崖這麼遠的路,我不信他救不了你。」
江柍無語凝噎。
沈子梟定定道:「就算救不成,不到最後一刻,我也不會放棄。乖孩子,最好最好的好孩子,你相信我,我定會為你的性命竭盡全力。」
江柍眼淚撲簌簌地掉。
千言萬語,最後只匯成一句:「今生君恩還不盡,唯有來生化春泥。」
沈子梟鼻頭一酸,差點湧出淚來。
可她哭得這樣傷心,他又怎能也不管不顧,只是強忍著,喉頭都哽得難受。
江柍緩了緩才道:「那除了手上的玉鐲,其他東西我都不拿走了,你替我收好,我日後再回來時還要用呢。」
沈子梟不住地點頭。
江柍伸出手,摩挲著他的眉毛,這般好看瀟灑的劍眉,她無限溫柔,不捨得放手。
她忽然就不敢再哭了,唯恐這僅剩的時光都用在傷心上。
他似是意會,手臂一伸,將她緊緊抱在懷裡。
哄孩子般拍她的後背。
睡吧……
次日一早,大軍於校場點兵,又於太公廟祭祀,離了赫州,往珠崖出發。
江柍被祝勇的人嚴格看管,連沈子梟都不能單獨與她接觸。
剛出赫州沒多久,就遇到昭國神鷹隊前來救人。
江柍被重兵把守,神鷹隊有沈子梟暗中助力,本來極快靠近了江柍的馬車,可掀開帘子,卻見一個女死士,用匕首抵住了江柍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