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無為亦心急如焚,這一路風餐露宿,他已瘦成了皮包骨,灰頭土臉如乞丐一般。
二人來至營帳,楊無為用茶壺痛飲一番,解了渴,才開門見山道:「在涼州發生的事想必王爺都已知曉,現在太子重傷,又違抗聖命,是個奪權的好時機。祝勇書信到後,若陛下願意廢太子,那便暫時相安無事,王爺只需靜觀其變即可;可陛下若不廢太子,那就只能兵行險著了,因為經此一戰,太子殿下已經知曉王爺的奪嫡之心,您已無退路。」
沈子杳愁眉緊鎖。
他正是因此事才著急上火。
原本接到小寇子的密信之後,他讓小寇子在崇徽帝耳邊吹風,沒讓沈子梟的左膀右臂謝緒風和葉思淵共赴涼州,而是如願調遣了祝勇前去,就是感到會有變故發生。
他也是男人,他知道一個男人對妻子的感情,料定沈子梟必然不會親眼看江柍赴死,屆時無論是假借殺江柍而誤殺沈子梟,還是以沈子梟違抗聖命而將其扣押,都是穩賺不賠的事情。
可他沒想到,沈子梟的命如此之硬。
楊無為見沈子杳沉默,以為他是怯退了,只差沒有跺腳:「王爺蟄伏,不正是想伺機而動,一舉擊潰敵人嗎?否則您隱藏再深,沒有行動,也不過是永遠活在陰影之下的苟延殘喘之人而已,攻擊是有失敗的可能,但也有機會大放異彩!何況我等性命都在王爺手上,您怎可臨陣退縮!」
沈子杳這才道:「先生誤會了。」他笑,「與沈子梟公然對抗是遲早的事情,何況歷經種種,沈子梟怎會察覺不出背後與他對著幹的人是我?我與他撕破臉皮也好,難不成真等他登基稱帝,我再與他爭搶嗎。」
沈子杳說罷,朝楊無為拱手行了個禮,鄭重說道:「敢問先生,若父皇不廢太子,我等又該如何。」
楊無為見沈子杳如此大禮,不免正色許多,亦嚴肅回了個禮,說道:「那要看王爺是要名聲,還是要權力。」
沈子杳的眼眸中閃過一道幽暗的光,他沉吟道:「先生的意思是
「弒父殺君,取而代之。」
「轟隆
一道悶雷在漆黑如墨的夜空中劈了下來,大雨將人間淹沒。
涼州城中沈子梟的下榻行宮裡,烏泱泱跪了一地的人。
淺碧一路馳騁至沈子梟寢殿門口才翻身下了汗血馬,她身披蓑衣,已然渾身濕透,雙腿都因連日縱馬而磨破了皮,血塊凝固在褲子上,又因下雨而順著褲腳流下來。
沈子梟此次傷勢太重,被祝勇刺下的幾刀已傷及心肺,隨軍太醫診斷過後,當場嚇得腿軟,只道:「殿下失血過多,憂思成疾,又傷及心肺,只怕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
龍潛聞言,便把這涼州城裡所有的名醫全都請來,又速速傳書給淺碧,尋求治療之法。
淺碧那會兒正同高樹一起送星垂和月涌回昭國,剛來到饒城一帶,便從郭十三口中得知這個消息,於是一刻也不敢耽誤,便跑馬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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