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將酒盞倒扣:「沒有毒。」
她注視著沈子杳:「酒是陛下著人準備的,沒有毒,顯而易見,我的身上也沒有刀劍。」
她提壺走到沈子杳面前,彎腰倒上一杯,又給自己滿上。
舉杯,看向沈子杳。
沈子杳眼睫顫了顫,沒有動。
江柍正色道:「這一杯,是你敬我,敬我當年捨棄身上唯一一枚丸藥,救了王依蘭母子的性命。」
沈子梟垂下眼帘,似有些痛苦,默了默終是端起酒盞,向江柍示意,而後飲盡。
江柍注視著他將酒悉數飲盡。
淡淡笑了笑,卻將自己手中這杯酒,慢慢倒在地上。
像是在祭奠。
沈子杳一怔,不明所以然地看著她。
她面無表情道:「我這杯酒,敬已經故去的沈子杳,他已被騫王親手殺死。」
沈子杳猝不及防後退半步。
原本提防著她會有什麼動作,卻不妨是這樣一句萬箭穿心的話。
這個女人好狠,實在好狠!
江柍卻不再理會沈子杳的反應,又走到楊無為身邊。
正要彎腰給楊無為滿上。
楊無為卻抽走了酒盞,笑道:「請貴人恕罪,鄙人不勝酒力,實在不能與貴人痛飲了。」
江柍擰了擰眉,似是不滿:「我不過是想和你最後喝一杯酒而已,難不成楊先生連這點小事都要拒絕嗎。」
楊無為比沈子杳敏銳,他看著她,想了想道:「若貴人是想敬前塵往事,實在是不必,因為鄙人不是個喜歡回頭看的人。」
江柍卻固執起來:「若我非要喝呢。」
楊無為低眉一笑:「可這杯酒,鄙人卻之不恭,受之有愧……呃……」
就是這一刻。
江柍抽出了頭上那支金鳳累珠銜綠玉的釵,對準楊無為的頸部就是一刺。
鮮血直接飆了出來,濺了江柍一臉。
沈子杳嚇得張大嘴,瞪大眼,愣在旁邊。
楊無為也是一怔,難以置信看向江柍,可是還沒看清她的表情,頸間的金釵就被抽走,遽然又是一刺。
一下,兩下,三下……
她的手臂高高揚起,又重重落下,刺得毫不留情,乾脆利落。
好像這個動作已經發生過無數次,練習過無數次。
並沒有所謂地平靜下來。
從她不顧體面崩潰大哭的那一瞬間,她就已經瘋了。
當眾人在一片混亂中把江柍拉開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