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琅的心裡仿若被她的話丟上數顆石子,漾起圈圈漣漪,他又沉默無語,端起玉斝痛飲一杯,才道:「你可曾有一絲一毫一瞬間喜歡過朕。」
「從未。」江柍直視他道。
宋琅緊握玉斝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他知道江柍不會騙她。
心緒還未平復下來,他又問道:「如果朕沒有設計殺死葉思淵,你是否會有可能愛上朕,或者說,你是否能和朕在這宮中相安無事地過完餘生?」
江柍沉默了。
室內除了祁世的琴聲,再無任何聲響,而那琴聲未免顯得太過寂寥,空中的滿月亦格外蕭索。
她很久之後才說話:「這個問題我回答不了,已經發生的事情,我想像不到沒發生過會是如何。至於是否能與你過完餘生……即使沒有思淵的血債,陛下又何曾放過我,何曾不強迫,不傷害我?」
宋琅喉結滾了滾,眼眸中似乎也籠罩了一層月霜,清冷得很孤獨。
他緩了緩才又道:「最後一個問題,為什麼不是我。」
他說話的時候斂眸看著桌上的酒,並不敢看向她。
江柍下意識泛酸,他以為改稱為「我」,便可抹殺這永遠也不可能會消失的身份懸殊?還是他誤以為,她不愛他,只是因為這一重身份?
那股淡淡的哀愁又泛上來,將她整顆心都包裹住,她為他感到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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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哀。
她仍直視他,道:「因為你是我的琅哥哥。」
是琅哥哥,不是夫君。
卻也不是皇兄。
這樣的稱謂,無關身份,只在情義。
她原來真的在乎過他。
宋琅看著面前那盞酒,呼吸一分分變得混亂。
似乎是得到了安慰,可似乎又同時得到了最惆悵的遺憾。
只因情義終究不是情意,至親終究不是至愛。
失之毫釐,謬以千里。
眼中莫名蒸騰水霧,他有片刻的沉默,在努力把淚花壓下去。
許久後,他才看向她:「愛愛可知,琅哥哥的心裡也有那一絲溫暖的光亮,只是……從沒有人往深處走,從沒有人願意……願意接受完整的這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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