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尔最初认那个爹也是迫于无奈,外加贪心作祟,他就是不要脸,就是馋每周的零花钱。他甚至是有些看不上血族的,可是他一直在从血族的身上赚取好处,要钱要物。
奥尔突然发觉自己成了个败类。
达利安看见奥尔突然开始龇牙咧嘴,接着就发出了一声呻吟:“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我是血族的王储。”
“对。”
“我……得担负起责任。”奥尔的脸说不清是哭还是笑,总之是为难又无奈,“你先去睡吧,我今天晚上,大概都要在这坐着了,我得想想,我到底能带给血族什么呢?”
这个事情达利安不能劝,他站了起来。奥尔以为他走了,可是却听见背后有脱衣的窸窣声,没等他转头,一头巨大的黑狼已经从沙发扶手后边蹭了过来,他昂着头蹭蹭奥尔的脸颊,挤走茶几,身体趴在地上,大脑袋直接搁在了奥尔的膝头。
“好,我在这睡了。”
软乎乎的耳朵抖动了两下,擦过奥尔的下巴。
奥尔埋下头去狂吸了两口自家的狼!嗯,是甜味的!
抱着暖呼呼的大狼头,奥尔开始思考起了问题。
血族确实是需要一片土地,一个属于自己的国家,如果他早几百年穿过来……那大概每天都在躲避教堂的抓捕中,而且也见不着达利安了,所以就别想了。总之,目前看来,去南大陆占一块地,可操作性还是很强的。
根据原主记忆中的资料,南大陆那边现在很多地区都没有国家的概念,到那边的捕奴队,其实并不是自己捕猎,而是向几个当地的大部落购买。各国占据的殖民地,也有很多是这么买来的,只不过他们大多使用的玻璃珠子、瓷盘子之类的“宝物”。甚至那边种植园里的工头、监工,有很多都是被雇佣的当地土人。
——原本有很多部落也即将踏入奴隶制,他们对于蓄奴这种事,接受度极高。
现在要买地当然没有早期那么容易了,土著人已经变得精明,先一步达到的殖民者也不可能让后来者去占便宜。
但是,一旦战争打响,殖民地的控制力度将会变弱,殖民地军团也会调入国内,当地驻军将会抛售他们手中的土地。当然,那种大规模的战争,还是别爆发得好。
不过,占住了,也不等于彻底拥有。
这是一件长远的事情,他必须开始了解南大陆的具体情况,还要了解各国的具体国情。
奥尔感觉头皮有点发紧,这种事他能够了解得下来吗?更不用说,还要以这些情报为基础,做出决策。错了一步,就是动辄成百上千人的生命。
如坐针毡,就是形容奥尔现在的情况的。
他做了做深呼吸——这件事暂时放下,现在更应该思考的,是目前在诺顿帝国的血族状况。
目前看来,血族和皇室和平相处,他这位王储和王国的第一王子也建立了友谊,形势一片大好……个头。
从之前血族的状况看,国王对血族一直都是谨慎防备的态度,她现在突然把血族提了起来,因为贵族实在贪得太过了,可她又确实需要办事的人。
根据奥尔看史书的经验,一旦地铁与万国博览会结束,他们就会被立刻压回去,甚至情况会比过去更惨。因为国王对那些多拿多吃的贵族和商人再怎么生气,她也没有逮捕审判他们,甚至职务都没撸,只是又多安排了钱德勒和他的妻子一份职务(报纸上登出来了)。
现在是同时存在着几个人,有着相同的职务,相同的权力,干着相同的工作。
只不过有的人比较懂眼色,退下来不插手了。但有的人明明清楚,却依然被贪婪驱使着,在各种事务上指手画脚。
这说明国王十分明白,到底誰是她统治的基石。她会处理几个小人物,以示公正,但在大方向上,她不会动摇。
钱德勒是一个好朋友,可保护血族利益这件事,不归他管。奥尔也不认为,他有这样的能力。
奥尔找到自己目前的第一阶段任务了——趁着这个机会,让血族发展到足以自保,直接点说,要军权。
唉,这目标看起来就“容易”,_(:3」∠)_容易到根本无从下手。
奥尔一低头,就和达利安关切的眼神对上了,他也陪了他一整夜。奥尔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大狼状态的达利安,有着毛茸茸的口感。
“我要去找一趟马克西姆,今天早晨要你自己去上班了。晚上回来,我再对你说我今天晚上想了什么。”
“好。”达利安答应着,把脑袋从他膝头移开,在奥尔的面前变成了人形,就坐在了他的腿上,“早安吻。”他轻快地说着,也在奥尔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吻,跳起来就朝门口跑。
奥尔扑上去,搂着他的腰,把人给抱回来了:“你也太坏了。”
——刚变身就坐过来了,他昨天晚上的衣服还在奥尔的沙发后边。所以,在达利安亲了他一下后,刚才抓人的奥尔是有些不♂方♂便的,但他坚持住了!
达利安就坐在那,眨着眼睛,一脸正直地看着他。
“我是有正事想问你。”奥尔把自己的衬衫脱下来,盖在了达利安身上(从正面盖的,袖子还在他脖子后边打了个蝴蝶结)——表情正直,但动作一点都不正直啊~
“什么事?”
“你有被霸凌过吗?过去有人欺负过你吗?”那天和钱德勒谈学校霸凌的事情,他就想问问达利安了,不过后来事太多,他竟然一时给忘了。可刚才他突然就把这件事给想起来了,“无论血族、狼人,还是人类。”
“有过。血族最多。”奥尔问,达利安就回答,很坦诚,“不过那是在南大陆的时候,不过他们也就给我安排些糟糕的任务而已,血族对于狼人还是有底线的。”
“什么底线?”
“不是他们自己的狼人,或者没有被狼人主人允许的情况下,不会碰。”
“啊……太好了,没有被欺负过。”奥尔有些开心,达利安的过去,比他猜想的,还是好了那么一点点的,“只是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和安卡他们之间好像矛盾挺大的。”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被欺负过?因为我的皮肤?狼人和血族没有这方面的问题。我的童年应该说不算太好,但也不算太糟。”达利安挑着奥尔的下巴,吻住了他的嘴唇,片刻后两人分开,达利安舔了舔自己变得红润的唇,“我和安卡他们当然有矛盾,那个矛盾就是你啊,亲爱的。”
而且他一直处于上风,回想几年前,把安卡那群家伙踩在脚底下,看他们咬牙切齿的,现在依然是满满的快乐。
这时候奥尔又变得不大方便了,但他还是坚持地和达利安说了再见,在身体缓和后,换了一身衣服,去拜访马克西姆了。
马克西姆的家门口现在比警局门口还热闹,还是清晨,就已经停满了车辆,甚至有小贩在这卖三明治。有些人认识奥尔,有些人不认识,但他们看着奥尔身上的红制服,就远远地行个礼,让开了,没人去埋怨奥尔的“插队”行为。
“进来!”
奥尔推门进去时,马克西姆房间里的温度和气味,很明显说明,他昨天晚上又没睡觉。但奥尔这次没再在这个问题上念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