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昂貴的枕頭也沒有他的胳膊好睡,鍾婧為自己忽然間萌生出來的想法而感到不安。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她已經如此習慣身邊有他的存在?
記得剛結婚的時候,她連和尹迦丞睡一張床都覺得彆扭,非要讓他在那窄小的飄窗上躺著,算起來也不過只有半年多的時間。
他肯定往那些中藥裡面偷偷放了迷魂湯藥!絕對是這樣!
中午的時候是陸聽南叫的餐,下午他走了以後,鍾婧推尹迦丞在客廳睡了會兒,她和傅芮喬在房間裡嘀咕了半天,八卦傅芮喬和孫赫言之間的關係。
傅芮喬再三保證:「孫赫言就是個妖孽,我當初從三亞回來以後,很快就進入了新的感情,這你是知道的,我要是對他有什麼想法不可能變心得那麼快,所以當時都是荷爾蒙惹的禍,他真不是我那盤菜。」
「可是生理性喜歡,才是最難以抗拒的喜歡,喬喬,我勸你當心著點。」鍾婧給她打預防針,因為反觀她自己,當初就是被尹迦丞的表象迷惑在先,然後慢慢慢慢從生活的細微里看到他越來越多珍貴的品質,一點一點被他迷了心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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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律師,都是忙起來就沒有任何喘息時間的職業,偶爾的放鬆確實很有必要。
鍾婧喜歡喝酒,偶爾喝醉,那種毫無負擔、什麼也不用想的短暫時光真的太解壓。
誰說她這種樂天派從來不會有壓力的?鍾婧盯著杯子裡海藍色的酒,要不是旁邊尹迦丞在,她真的會一口乾完。
醫院裡最近新來了一位女醫生,從北城過來的,研究生和鍾婧讀的同一所學校,年紀還小鍾婧一歲,但人家樣樣都壓鍾婧一頭。
前兩天周檀還說:「要是來的是一位男醫生,有她這樣的業務水平,我恐怕春心萌動主動表白都不是沒有可能。」
鍾婧恍惚,做她們這一行的,沒有幾個人不慕強,可要是連女孩子的強都慕,足以見得這個女孩子是真的不簡單。
鍾婧看過謝薇寫的報告,發表的論文,確實比她看待問題要更深刻。
謝薇一來醫院,從前查房時會和鍾醫生說說笑笑的那幾個病人,如今也不只是對著她一個人和善溫柔了。
周檀安慰她:「精神病人懂什麼,這樣的醋你也要吃?再說了,人家謝薇真的自帶光環,住醫生宿舍,不婚主義以後不請婚假不生孩子,領導當然喜歡她這種拼命的人啊,咱們跟人家沒什麼好比的。」
鍾婧捫心自問,她到三十歲才相親到結婚,兩個人婚前都沒見過幾次面,這才剛有一點自己的生活,分掉一些心思在工作以外,怎麼就開始被周檀pua了呢?
而且周檀這pua不只是只對她一個,她甚至連自己都pua上了。
憑什麼不結婚不生孩子就成了優勢了?論對待工作的熱情和態度,她差在哪兒了?
鍾婧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