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做這台手術之前,不知道是在本地醫療公眾號上發表了一篇文章,將這台手術誇大其詞,說成是本年度華山醫院神經外科最兇險的手術之一。
因為手術做得不好,醫生就容易沒命。
又舊事重提剛一審判決的陶大海的故意殺人案。
陶劍依舊冷眼,始終沒有做出任何表示。
傅芮喬解釋:「不管尹醫生是主刀還是助手,只要是參與了這台手術,誰知道外界會怎麼揣測,我們就應該先下手為強,自己把這個話題炒到風口浪尖上,在手術前就講明本次手術的風險,也算是給參與手術的醫生們都上一道保險,你看評論區都是在罵病人家屬的,她這個兒子的心理素質也是好,臉皮真的厚的可以。」
鍾婧謝她一番好意,但本質上還是不喜歡營銷炒作,更喜歡任何事都光明正大。
於是她直接在手術前一晚,買上水果前去病房探望韓娟。
陶劍面色尷尬,聽見鍾婧放下水果說:「佛教里有一個思想叫作因果報應,生病本身是一件極其湊巧的事情,但是我聽說案發以後,你們家屬完全沒有歉疚之心和彌補罪責的舉措,明天的手術那麼兇險,我相信你也希望你母親的手術能一切順利。」
「這樣,我幫你照看母親,你現在去田教授墓前磕頭道歉,就像你前兩天給我先生磕的那樣虔誠,也算是為你父親贖罪,為你母親祈福。」鍾婧句句清晰,說的隔壁床的家屬也連連點頭。
不論誠心還是假意,鍾婧就是要看到陶劍的這一個動作。
主動也好,逼迫也好,鍾婧不在乎過程只在乎結果。
就像法律宣判一樣,即使犯罪分子並沒有積極認罪,即使他一審判決後立即不服上訴,他也要服刑。
這台手術毫無疑問是一定會做的,所以更應該要讓陶劍去磕這個頭。
手機在即,鍾婧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周遭全是指指點點聲音,陶劍於是不得不硬著頭皮去田碩墓前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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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迦丞下手術回到家的時候,鍾婧正繫著圍裙在孫慧芹的指導下煲湯。
飯已經煮好,菜在桌子上,鍾婧說:「等我兩分鐘,湯馬上就好!」
男人聲音低沉,從她身後響起。
「鍾婧,我可以抱抱你嗎?」
「嗯?」
「就抱一會兒。」
「怎麼了?是……手術不成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