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期間,秦翊衡想了許多,秦小滿並非不能說話,只是不肯說話。看遍了名醫,做遍了檢查,窮盡各種手段,排除器質病變,只能是心理問題。
聽方姨說,他不在這段時間,秦小滿又畫了好幾幅畫,不止畫了熊,還畫了其他,只是頗具抽象風格,秦翊衡舉著手機對著方姨發來的照片研究半天,才勉強確定那是個人,一側臉頰還有個黑點,秦翊衡推測應該是酒窩。
他一下就想到了章喬。
既然秦小滿對章喬有好感,肯為他畫畫,那說不定也肯為他做些別的改變。
秦翊衡現在是死馬當活馬醫,不能放過任何一線希望。
筆頭在辦公桌上輕輕點了兩下,秦翊衡問:「有他聯繫方式嗎?」
「我知道他打工的蛋糕店,但他好像辭職了。」江南說。
「去查。」秦翊衡道,「電話住址,所有有用的信息,我都要知道。」
這一回江南效率尤其高,隔天就把章喬資料擺在秦翊衡案頭。秦翊衡開完會,一刻也沒有耽誤地找了過去。
當他穿越大半個城找到這片老小區,看到蹲在花壇邊餵貓的章喬時,忽然有些恍惚。
貓咪被摸著頭,很舒服地眯起眼,而被人觸碰的滋味,秦翊衡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了。
這麼算,他或許還不如那隻黑白流浪貓。
章喬回頭的瞬間,秦翊衡已經迅速調整好了情緒,恢復面無表情的模樣。
章喬還以為看錯了。又或者光線太暗,他出現幻覺,但又很快意識到不是幻覺。
秦翊衡身材高大,肩膀平直寬闊,一身昂貴筆挺的西裝與周遭破舊的環境很不搭調,存在感格外強烈。
章喬喜歡掌握主動,確認沒看錯就走上前,微笑打招呼:「這麼巧啊。」
「不是巧,我特意來找你。」秦翊衡說。
章喬微微揚了下眉,問:「有什麼事嗎?」
秦翊衡不喜歡繞圈子:「給小滿做家教的事,還請你考慮一下。」
不知是不是錯覺,章喬覺得秦翊衡的姿態比上次見面放低許多,語氣也溫和不少,甚至帶著幾分懇切。
夕陽緩慢沉入地平線,周遭光線又暗幾度,章喬晚上看東西本就困難,偏秦翊衡還站在牆根下陰影中。
他眯了眯眼,又往前走一步,想將秦翊衡的臉看得更清楚,同時道:「你助理沒跟你說嗎,我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