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辣的陽光被層層迭迭的樹葉遮擋過濾,漏到平若葉身上時,只剩下輕輕搖曳著的淡淡光暈,光下的肌膚白得好似透明。
在這種映襯下,巫女近距離的觀察後,輕易地就能看得到平若葉的臉色稍顯蒼白,嘴唇也有些沒有血色,看上去蔫怏怏的身體不適。
平若葉搖搖頭,神色疏淡:「多謝關心,我沒事。」
「誒?但是——」
巫女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道:「但是您的臉色太差了,所以要不......您去醫院瞧瞧,或者是先去休息區暫歇一下吧?」
「不,不用了,多謝關心。」
「可是您的——」
「我說了不用!」有些心煩,平若葉的語氣帶著跟外貌不符的不耐,不禮貌的打斷了巫女的話。
巫女愣了下,連忙道歉:「誒......抱歉,抱歉。」
「......十分抱歉,剛才失禮了。」平若葉知道自己剛剛態度有些凶,揉揉太陽穴嘆口氣,刻意放緩聲音,「我身體沒問題,只是生理期的不適而已。」
「啊,原來如此。」
巫女作為女生,自然是知道女生在這種時期脾氣會有些異常,表示理解:「我理解的,不過還是多嘴說一句,您的臉色確實不太好,果然還是需要找個地方歇一下比較好。」
面對別人好心好意的一再勸告,平若葉無法擺出冷臉,只能得體又敷衍道:「謝謝,巫女小姐的建議我會考慮的。」
去不去什麼的,還不是她自己說了算?
「啊,有新客人——那我就先失陪了,客人您先自便。」
「嗯嗯。」
禮貌告別巫女,平若葉不想再因身體原因招來其他神社員工的關心,踏入大鳥居後便避開人群密集處,一個人朝著開放的區域行去。
從鳥居進入神社後,她躲在古木避陽的樹蔭下,順著大路一直向前走。
路過大牌坊附近的紀念碑時,平若葉稍微停頓了一會兒。
她看著上面的中文,想起有關紀念碑的事跡,語氣嘲弄的喃喃道:「這算什麼?天道好輪迴。」
——霓虹製造了一個事件,發動入侵他國的戰爭,十年之後又被另外的大國擊沉這艘運兵船。
平若葉最後瞥了眼紀念碑:「為罪孽歌功頌德,和利用平家千年族人性命護佑東京。嘖,還真是如出一轍的噁心啊。」
將平家闔族千年的被迫獻祭稱為大義,把自己做過的卑劣事跡描述為正義,還扯著虛假的正義旗幟不停作孽......
那麼,她作為受害者,祓除家族被強加的詛咒和報復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況且,他們平家也沒有這個義務以自身後代換取東京安寧,更沒有義務必須老實配合著被放置天平的一端,不是麼。
漸漸地,平若葉眉頭慢慢鎖起,緊咬著唇,似是承受著很大的痛苦。
從踏入鳥居開始,她就感受到血氣開始翻湧,壓製得很好的邪念孽力也趁機蠢蠢欲動,叫囂著讓她與它為伍,這些骯髒的東西不斷地衝擊著她的靈魂和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