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了,阿舅放心,若无必胜的把握,我也不敢如此大胆。你信不过我的武功,总该信得过这夯货吧?他可是一巴掌拍死了五个,最后那个蛮头子也是他一枪投中了账的,我不过是新奇跟着看看热闹。阿奴你说是不是?”
厉大公子冲着阿奴挤眉弄眼,阿奴立即配合地喏喏应声。
郑大舅摇摇头,笑骂几声,也不再管两人的眉眼官司。
京都风云诡谲,偏生日近年末,他也不得不回西北主持家中的年祭,实在是牵挂这不省心的外甥,听到今日这骇人听闻的险事,他是连夜上门,逼着外甥应下不得犯险之诺,才勉强放下了半颗心。
送走大舅,厉弦打着哈欠回自己的院子,累了一日,惊险亢奋又刺激,还应付了厉相这许久,真真是困狠了,恨不得就让阿奴抱着回屋,到底还想着点颜面,终究拖着两条腿自己走回屋。
偏生走到屋门口,迎面见到只红肿的猪头,吓得厉大公子半死,一声厉喝:“什么妖魔鬼怪?!”
却见那猪头怪期期艾艾地躬身行了个大礼,满眼孺慕感激之情,声音嘶哑地说道:“长兄,多谢您救命之恩,弟身体不适,却差点连累您……”
“停!滚回去歇息,该喝药喝药,你这样子如此碍眼,是道谢还是报仇来了?”厉大公子一指厉二郎身边的小厮,“把人给我弄回去!不长回人样,别来见我。”
厉二郎的小厮们慌忙拽着二郎回屋,万一惹恼了大公子,怕不是一顿好打。
洗漱干净之后,让小厮们服侍上床,厉弦一身舒爽地躺下。经历了今日的险事,当时亢奋还不觉得,回过神来,那血淋淋的场景总是在眼前闪现,闭上眼,都是血。
厉弦忍耐了几息,一声大吼:“让阿奴洗干净滚进来。”
思庐和烟青对望一眼,应喏默默退出,几经这些日子的波折,烟青也有些心灰,再不复往日争强弄娇。
过了片刻,仲二背着铺盖,一身水汽地进屋,勾着嘴角麻利地打开了铺盖。
“别弄那个,上床来。”厉弦颐指气使。
仲二一楞,立时轻快地服从命令,脱了外衣暖床。
“过来些,手硌到我了,拿开!侧过来躺直,不许动弹,不许打鼾。”厉大公子指手划脚,让人摆好姿势,他自己将被窝弄好,麻溜地钻进那个暖洋洋的厚实胸膛。闻着淡淡的沐浴香气兼有男人体味,不知为何,总觉得格外安心,他略转了转身,觉着躺得不太舒服,索性横过臂膀紧紧搂住阿奴的健腰,将脑袋埋在他强健的胸肌前,这才惬意地任周公召唤。
迷迷糊糊中,厉弦问了句:“阿奴,我大燕可挡得住蛮族铁蹄?”
前世大燕风雨飘摇,及至他和仲衡赴死之时,蛮族蠢蠢欲动,陈国陈兵几十万,哪个都不是什么善茬。
顶门发上似乎被轻轻碰了下,只听仲二低声道:“有我在。”
***
厉相吩咐了要安生些,少出门,厉弦虽不大以为然,却也直觉此时京中危机重重,便闷声窝在府中,看看“宝树”上的方子,练练身体,差点把自己憋蔫了。
厉府再大,能看的也就这些,后院前庭一窝子,最多不过些鸡毛蒜皮之事,有厉相这尊大佛压着,还有厉大公子这煞星,谁敢不开眼的惹事?日子更是过得淡出鸟来。中古时代的高官家庭生活虽然新鲜,多看也就那么回事,比起星际生活的多姿多彩、丰富娱乐,观众们也有些疲了大觉无聊。
为了拯救收视率,钟大仙叨叨咕咕,催着土著厉要么搞点事出来,要么外放走走,再这么下去,这直播间快没人看啦!
在京都这种时候搞事,厉大公子觉着自己还没活够,倒是外放……求着厉相弄个小官外放,很是可行,反正他这废物点心也入不了大人的法眼,打发远了也免得彼此碍眼。
倒是去何处,要好好筹谋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