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出了屋,到篱笆门口的时候,江凡似忘记了什么似得,让关修谨稍等,他快步回去,在关修谨看不到的地方,掏了几把果子出来,虎崽讨好地要舔江凡的手,江凡忙缩回去:“才把你口水洗干净,和你娘在家老实待着,给我守屋。”
沾了一袖子虎毛,江凡边走边拍,抬头见关修谨正看着他,笑道:“阿谨,我们走吧。”
三座山,靠西边也是靠江凡家这边的那座,叫西山,村东头那边的叫东山,而靠近北山的,就叫小北山。江凡带关修谨去的就是东山。
江凡准备将染料都种植在东山上面。目前,五种染料中的三种生命植株,都是一个月的生长期,玉茧草摘茧球做染料;三彩花的茎干、叶片、与花朵,都可做染料,颜色不同,它一种就可产出三种,成熟时,齐地面直接割断就行;银月草,则以叶片为主,采摘时也是齐地面割断。这三种植株,隔一个月收获一次,多数生命值植株都一样,天寒时进入休眠期,天暖苏醒开始新一年的生长。
而风雀花则都是遵循本地大部分植株的习性,春天开花、结种。风雀花和木棉花很相似,木棉花先开花后长叶,风雀花也是如此,只不过没有木棉树那么高,花期也长,采摘期从三月持续到五月。
至于紫木,江凡在系统里看到它的第一眼,就觉得它好像甘蔗啊。高度差不多,也是浑身发紫,不过它连叶片都是紫色的,染料也是来自茎干与叶片里的汁液。不过紫木种起来可比甘蔗要方便多了,直接挖坑放种子就行,虽然它是一年生植株,但生长期很长,入春种植,入秋才能收获,要大半年的时间。紫木的花穗在顶端,花倒是白色的,结出来的果实即是种子,像高粱一穗一穗的,颜色发紫,种子成熟时就是植株收获的时候。
山上这会儿有七八个工人在忙,旁边放着一堆又一堆的风雀花花树。花苗快要运回来时,江凡又招了些工人,都是附近村子的,与丽山村里的人多有些亲朋关系。这花苗运来的第二天就该种下的,只不过遇到蟊贼一事,延迟了几天,今天才开始动工。
等把风雀花种完后,江凡就可以开始让他们把三彩花、银月草和玉茧草也开始往这山上搬了,现在这三种花苗都还不多,等搬上山后,旁边还要预留地,到时候再慢慢扩大种植面积。
江凡是没打算让生命值植株结种子的,有那点等它结种子的时间,他分株重新种植,长得快不说,生命值也没落下,结种子是不划算的。
哪怕天热,江凡也有每天都要出来溜达的习惯,种花苗的这些工人之前来应招时也见过江凡,知道他是东家,大家看到他,手里活不停,纷纷开口同他问好。
山上留的树多在上山的这条路,每种染料间区也以树木分割,每个间区还留着几个平台,有些用作以后收获时临时放置东西用,有些地方,江凡则打算建成亭子,修几个石头凳子,以后他或是哪个客人想上山来看看,走累了,就可以在亭子里歇歇脚。
江凡知道关修谨腿才好,这人以前的身体素质估计也好不到哪去,虽比上次见时长了些肉,但看着还是瘦,所以一路走得很慢。基本都是江凡再说,关修谨偶尔问一两句,多也是问哪块区域要种什么东西。
看起来对这些植株还挺感兴趣。
快到山头时,便听到上方传来工人们干活时的说笑声。他们已经领过一个月的工钱了,每个人都快接近二两银子的收入,有的人一家出五、六个工,收入最少也有十两银子,这一个月的,就比他们苦守一年土地的出息还多。
“咱们下去吧。”江凡说。
上山容易下山难,关修谨一转头,看着那已算是平坦,但因为太长也显得陡峭的山路忍不住晕了一下。
江凡注意到关修谨瞬间的恍神,他最开始也像对方这样,还是爬得多了才习惯的,他说:“咱们慢慢走。”
为了让道路安全点,山路的阶梯江凡已经尽量叫人铺得宽了。山脚下库房里堆的木头多,等山头整理完了,还是要再叫人把山路两边筑两道扶手。
下了山,回到宅子的时候,关修谨没随着江凡进去,而是站在外面,看着两边宽阔的花田,问江凡:“这是什么花?”
江凡回头一看,笑道:“这是种果子,叫红玉果,开的花好看吧。”
此时已经入了八月,红玉果也开花了。
红玉果的树枝外形好像修剪过的冬青树,叶片间穿插的红色花朵小碗大,立在沙田里像红色的球一样。花瓣为重瓣,花瓣层层叠叠,好几十片,因颜色深红,拥簇在一起便有种雍容华贵的味道。
江凡这宅子两边的沙地,各有两亩,总共四亩,很大的一片。宅子落在中央,被深红色的花田包围,最中心还有一抹清新的颜色,是顺着篱笆攀爬的雪阳花。
蜜蜂在花田里忙碌穿梭,翅膀震动的嗡嗡声淹没在风吹过花田的声音。
关修谨静静站在门口,嗅着风送到鼻尖的花香,只觉得人间仙境,也不过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