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看臉越白,腦子裡不停回想起學委的話。
——「就像有病一樣……」
才不是!
席妄咬了咬唇,狠狠搖了搖頭,把那些壞情況都給甩出去。
他期盼著只是阿九更喜歡睡覺,只是性格這樣,但對於幾張表卻像是捧著寶貝一樣,仔仔細細的帶回了家。
屋裡一如既往的安安靜靜,準備好的早餐涼在桌上,席妄習以為常的伸手推搡著祝九。
閉目的少年唇色慘白,面上落下的陰霾厭倦昏暗,一雙鳳眸初初露出幾分,用涼薄的餘光睨他,不染絲毫情緒。
席妄抿了下唇,露出一個好看的笑容,小酒窩若隱若現。
他緩著嗓音,又催又勸:「阿九,我們今天來做題目好不好?很簡單的,很快就做完啦。」
「很快,很快。」
他念叨著把表拿出來。
祝九眼眸一掃,手指拿不住席妄塞進來的筆,任由筆掉在地上,咕嚕咕嚕的滾到遠方。
他唇角微勾,竟罕見露出了一個笑。
說不上是冷笑還是戲謔,冰冷又涼薄,似笑非笑的神情古怪極了。
「心理測試題?」表上面沒有標題,祝九卻一字一句的念了出來。
他赫然貼近席妄,手指掐在溫熱的脖頸上,一貫沒什麼表情的臉露出淡淡的笑容。
「你想知道我想不想死是嗎?」
「我好想死啊,席妄,你要殺了我嗎?」
他求助般,痛苦到極致,反而面帶微笑一字一句禮貌的問詢。
手指點在脖子上輕輕一划:「在這裡劃上一道。」
又點在心臟,輕聲說:「從這裡挖出心臟。」
「又或者。」祝九掐著席妄的脖子拉近自己。
他居高臨下的與席妄臉貼著臉,一雙鳳眸中流動著異樣的色彩,隱約可見暗紅色的妖異如裂紋般隱晦潰散。
那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席妄,他一字一頓,漫不經心的撫弄著席妄的側臉,幽幽笑了:「讓我死在永恆安寧的夢裡。」
兩人之間的距離實在太近了,近到仿佛祝九不是掐著席妄的脖子祈求死亡,而像是一個充滿血腥的吻。
席妄顫抖著,渾身都在發顫,眼中漫出破碎的水光,顫抖著在眼眶打轉。
他意識到祝九是真心實意在問他,他甚至能感同身受幾分痛苦。
但是。
「為什麼會這樣?」他喃喃自語,不知道在問誰。
只管翻來覆去、顛三倒四的問:「怎麼會這樣?」
你怎麼會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