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瀾淵瞧他的言行舉止挺講究君子的翩翩風度,頗有點大夏朝的君子禮儀,壓抑許久的貴族儀態緩緩釋放,掃了一把微皺的羽絨服袖角,露出玉手一合道,「其實是我多有得罪,怎麼能勞煩掌柜親自相迎」
尤其是,怎麼能好意思請瞎子來迎接自己?
兩人談笑之間,旋即跪坐在矮几前,文縐縐又來回了幾次對話。
鶴瀾淵終於表明出自己真實目的,「實不相瞞,我今日來造訪的緣由,其實是來討回血紅古玉。」
掌柜不由奇怪問,「鶴先生是嫌棄一千萬不夠嗎?」
鶴瀾淵擺手,「剛才是我用詞不妥,不該用討字,而是換字。」
「之前與掌柜您做生意的時候,我正處於人生的迷茫階段,又急於擺脫一些纏人的煩心事事情,所以做了此生最唐突的決定。」
「為了表示歉意,我也不會白拿回那塊血紅古玉,說句引以為傲的話,其實我之前修習過一點針灸之術,若是掌柜願意歸還血玉的話,我願意傾盡畢生所學,努力幫助掌柜您重見光明。」
掌柜沉思片刻,「鶴先生想贖回那塊血玉,其實完全可以出價兩千萬的,我即便對那塊玉再喜歡,也知道不做強迫他人的事。」
鶴瀾淵倒是預設了各種回答,誰料想對方居然只要雙倍的錢。
鶴瀾淵身邊最沒有的就是錢了,他也直言不諱道,「有點可惜,錢真沒有。」
蕭致有,不過攝政王並不是能伸手與蕭二世要錢的個性。
率真而為直接引得對方大笑連連,蒙眼男人說,「我已經有些年沒有如此捧腹大笑了,鶴先生待人真誠,我相信鶴先生去年賣掉血玉,確實是因為短期的侷促,今年要贖回血玉,也是因為最特殊的原因。」
「好吧,我也是遇淑則淑的個性,所以願意將血玉歸還了鶴先生。」
「不過,我現在還不打算醫治雙眼。」
鶴瀾淵哦了一聲,悉聽尊便。
那蒙眼的男人風度決然,氣質如蘭,即使身為殘疾人,在於攝政王對話中完全不見一點不自信,相反態度十分鬆弛,像是見到故人。
「等我有朝一日,特別想治療這雙眼睛的話,再請鶴先生幫忙,任何?」
他倒不逼迫鶴瀾淵必須說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的話,即使才見過兩面,兩人的眼神受障礙約束,完全沒有進行過任何確認,鶴瀾淵大致判定對方是個正人君子,絕非唯利是圖的小人。
掌柜囑託家裡的傭人抱來一個白底銀線的錦盒,光是盒子的製作工藝都令人願意買櫝還珠了。
鶴瀾淵也不做小人行徑,盒子完全沒有拆開檢驗,而是抱著起身告辭。
蒙面男子坐在白茫茫的一片光影中央,突然笑問,「鶴先生聽聲線特別的清脆,應該與我的年齡不相上下,其實我只是行為老成而已,不是真的比鶴先生年齡大,所以鶴先生以後不必稱呼我為您,有點太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