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匍匐前進的時候,他似乎還聽見保鏢們的對話,這群人抬起沉重的汽油桶,正在一桶接一桶往進運送,蕭致冥冥中嗅到一股濃烈的汽油味道,心底的痛苦又增加的幾分。
繞到工廠的側苑,這裡有一條秘密通道,之前被雜亂的廢鐵和草石遮擋的死死的,蕭致專門花了錢請人疏通了。
現在回想起來,就是一個字。
後悔死了。
他應該把這座廢工廠花錢買下來就好了,然後向政府申請爆破,炸得一塊碎磚頭都找不到的程度,也就沒有後面這些子倒霉的事情。
如實思索著,蕭致還是用自己的手機編了一條信息,發送人是楊明,大概內容是如果自己有什麼意外,將自己的全部身家一分不落地轉移給鶴瀾淵。
他之前太過年輕,還沒有考慮過需要請律師立遺囑的問題,假如這次大難不死的話,他一定要把能用的錢包括神秘帳戶的鑰匙全部交給老婆。
想到這裡,蕭致又蹲在惡臭且腐朽的廢排水管道里編輯信息,這次發送的人是鶴瀾淵,告訴老婆秘密帳戶的兩把鑰匙藏在睡覺的枕頭底下了,他的針線活兒做得不好,縫得奇醜無比的地方就是。
蕭致將信息發送時間預訂在30分鐘之後,差不多一切都順利結束之時。
頭頂上隱約傳來惡毒炮灰的聲音,畢竟沒有誰的聲音能比余楚希的更具有殺傷力了。
余楚希高聲尖叫說,「祁焰,我只想要一句真話,你究竟愛的人是誰?!」
蕭致發覺自己不能再耽誤更多的時間,揣好手機,半蹲著高大的身軀,在廢舊管道中一點點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移動。
他對這座廢工廠的熟悉程度快趕得上自己現在住的房子,很快便來到這座工廠最大的通風管道,他爬得十分小心翼翼,畢竟銅鐵再堅硬也怕腐蝕生鏽,萬一動作太大,直接一腳將哪塊腐蝕最厲害的地方踹破,自己不被炸死,也會摔死。
通風管道四通八達,蕭致爬進來的房間處於工廠的正門,余楚希跟他的保鏢們齊刷刷地站在下面,圍成一堵人牆。
人牆之後擺放著一把椅子,椅子上捆著一具人影,大約是昏迷了,頭髮垂在臉前,完全看不清臉孔。
祁焰剛從大門進入,便看見余楚希一副興師問罪的嘴臉,簡直膩煩透了,雙手揣兜嚴厲問道,「姓余的,你有完嗎?你是不是有什麼花痴病?非要讓我把你踩在腳底下摩擦不可嗎?人活著總得有臉,或者有腦子吧?為什麼這兩樣你都沒有呢?!」
祁焰最近正被公司的各種事宜惹的心煩意亂,尤其萬超預計花費15億收購的兩個老的手工皮具品牌,居然被梵圖提前以9億的價格收購了。
蕭致這個窩囊廢不知道究竟打了什麼雞血,居然變得足智多謀、深謀遠慮起來,害得祁焰不得不重新審視他這位前舔狗。
余楚希確實很生氣,也很暴怒,越想越覺得自己被蕭致耍了,被祁焰踹了,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兩個污點。
最主要的是,他真的無法承認,祁焰心裡喜歡的人是蕭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