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禮微微一怔,很快又皺起眉,不高興地說:「別叫我顧雪城。」
林柯倫嘆了口氣,他知道莫禮不喜歡生父顧海榮,更不喜歡跟顧海榮扯上關係,就沒再說什麼,只覺得經過這一整天身心俱疲,也懶得再和莫禮爭執不休,因為他和莫禮的爭論從來沒有辦法解決任何問題——眾所周知,莫禮的禮,是不講理也不講禮的禮。
所以他轉頭就往廚房走去,試圖通過冷處理以斷絕莫禮想要再繼續堅持吵架的念頭,然而並不奏效,因為莫禮繼續窮追不捨地跟著他進了廚房。
「你幹什麼?你講清楚你剛剛什麼意思?宣傳期的事情不是早就跟你說過了嗎,你又突然翻什麼舊帳?」莫禮仍然想著林柯倫說得那些話,很是不滿地看著他,「是粉絲又說什麼惹你不高興了?」
「我幹什麼?我給你泡茶!」林柯倫草草沖了家裡剩下的那包金毛毫,過了好幾遍茶盅確定不再燙手之後,才塞到莫禮手裡,「不是說沒喝過我一口茶嗎?現在請你喝!」
莫禮拿著茶盞嘗了一口,立馬就撅起嘴來,小聲抱怨道:「我就配喝金毛毫啊!我不喝金毛毫,我要喝單叢。」
「我買不起!我就買得起這個,你愛喝不喝!」林柯倫真是煩不勝煩,要不是深知自己這體格打不過莫禮,他真的恨不得馬上就和莫禮打一架。
莫禮卻把茶盞往邊上一放,過來摟住他,把林柯倫卡在櫥櫃和自己之間,低頭邊親邊問:「那我明天拿一盒給你?你要蜜蘭香還是要嶺頭單叢?那要不就各拿一盒吧,一盒你自己喝,一盒拿去送人也行。賺那麼多還不捨得給自己買好點的茶,吝嗇鬼。」
林柯倫不禁有些眩暈地將頭抵在他頸邊,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自己是被莫禮親得頭暈還是氣得頭暈。
然後想當然地,他和莫禮就做了一些更加讓人眩暈的事情——而且就在這個不合時宜的地方,他甚至更加不合時宜地毀掉了莫禮那件嬌貴的襯衫。
莫禮也難得寬宏大量地不和他計較,徑直把髒了的襯衫直接隨手往地板上一丟,然後直接過去衣帽間拿了件林柯倫的衣服套在身上。
林柯倫原本還雙手抱腿坐在沙發上,有點不願意面對剛剛的丟臉現實,聽到莫禮回來,抬頭一看頓時臉熱,伸手摸著莫禮下巴上一到晚上就容易冒出來的青茬,忿忿道:「我還以為你只知道怎麼得罪人,沒想到你還知道送茶葉做人情啊?」
「我知道很奇怪嗎?」莫禮很理直氣壯地說,「我只是不做而已,又不代表我不知道。」
是的,莫禮的禮,確實是不講禮的禮——他也算是託了他老竇的福,所以也姑且是能有這個不用講禮的資本,而不像林柯倫,凡事都要禮為先,卻還往往不一定能套得到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