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你也覺得很可笑吧,你棄如敝履的東西,一直都是我求而不得的。)
林柯倫連著捅了好幾刀,然後又用刀把Tristram那張漂亮的臉割成了仿佛裂口女的樣子——大概在現實中越是克己復禮的人,在夢裡卻反而會越是陰暗地宣洩起來。
「對前輩提這麼無禮的要求真的很抱歉!」
他繼續捅了一刀。
「我知道前輩大概也會感到非常困擾,我真的感到十分抱歉!」
他將整個頭顱都剁了下來。
林柯倫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喉嚨痛得簡直像是給莫禮做了一晚上的Deep Throat一樣——雖然這麼說有點失禮,但這確實是他對自己目前感受最精確的描述了。
不過很顯然他現在已經不在車裡了,而是躺在柔軟的大床上,入眼所及的是Trouva家非常經典的裝飾畫框,床頭柜上則擺著Luisa Via Roma家很受歡迎的手工蠟燭(林柯倫記得他曾經在黑色星期五的時候搶購過七十多磅的基礎款),身上蓋的冰島雁鴨絨被子也時時散發著剛烘乾過的溫暖和非常清甜的岩蘭草香氛——而這些除了美觀大概一無是處的東西與林柯倫本人熱衷的極簡主義家居風格顯然只能說是毫不相干。
「你醒了?」莫禮把手裡的電子書放到一旁,「喝水嗎?」
林柯倫有點發怔地看著他,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莫禮拿起桌邊的玻璃杯接了水,走過來坐在床邊,把水遞給他。
林柯倫喝了好幾口,喉結因為咽痛艱難地動了動。他看向莫禮,整個人都有些莫名的不知所措。
這大概是他第一次在生病的時候被莫禮照顧——雖然說莫禮大概只是把他從車上抱回來放到床上、罵罵咧咧地給他換了身衣服,然後現在遞了個水給他,但這件事情放在莫禮身上,給林柯倫製造的驚悚感無異於看見唐老鴨跳鋼管舞、朱元璋當元世祖。
畢竟莫禮是個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大少爺,雖然是私,但物質生活顯然也沒有比正牌大少爺差到哪裡去,小時候靠家裡的菲傭Lulu照顧,長大了則靠林柯倫和其他隊友照顧,以至於他本人即使在外留學過四五年,現在居然連微波爐都不會用。所以讓他照顧人,大概雙方都需要承擔一種很可怕的心理壓力。
「餓嗎?要不要吃點東西?」而當莫禮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林柯倫更是一副見了鬼的驚悚表情看著他。
林柯倫震驚地看向他:「……你做的嗎?」
莫禮很無語地看向他:「外送啊大哥,你是人真燒傻了是吧?」
「啊……那就好。」林柯倫心有餘悸地點了點頭。畢竟莫禮就算真敢做,林柯倫還真不敢吃。
果然是要感謝科技、感謝經濟。這是林柯倫在莫禮家吃上了味道合宜的清粥之後的第一感想。我沒有在發燒的時候在莫禮家被餓死真是太好了。
「38.1,退了一點,」莫禮把體溫計隨手放在床頭柜上,「你剛才都燒到39度多快上四十了,你要再不退燒我就真的要把你送醫院去了。」
林柯倫有點發怔地看著他,似乎還有點半夢不醒的。
莫禮卻相當自然地躺上床,並且順手環住了林柯倫,把他摟在自己懷裡,低頭說:「行了,接著睡吧,我都跟他們都說了,今天和明天的練習全部推遲,編舞老師那邊也答應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