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祈年還是那個姿勢沒動:「沒懂你什麼意思。」
「明人不說暗話,沈隊,」范軍靠在沙發上,「在你之前,有多少試圖來咱們這兒找事的人,都被我們勸走了。什麼記者、警察,不過都是些聽起來嚇唬人的名稱,就算你支隊長來了,也是一樣。
門外闖進十幾名青年男子,個個強健精壯,他們手拿鐵鍬長刀,依次站到范軍身後,仿佛只需要他一聲令下,這群人就會朝著沈祈年群起而攻之。
「我也不想這樣的,畢竟處理你們也是很麻煩的事,」范軍輕嘆一口氣,稀疏眉頭都皺在一起,「對不住了啊,我就是個替人辦事的,你可千萬別怪罪我。等你下去見了閻王之後,可別念叨我的名字,要是實在氣不過,怪取代者吧。」
取代者?
沈祈年敏銳捕捉到這個新出現的代號,但現在不是分析這些的時候,他視線倉促掃過那群人。
不是對手。他在心裡這樣想著。
如果這裡只有他一個人,倒還可以勉強殺出一條血路拼出去,可宋允和還在樓上,他身上沒有任何武器,如果自己再受傷,怕是只會給他帶來負擔。
思及此,之前從來只會往上沖的沈支隊長此時只有一個想法:跑!
他轉身朝樓上溫言房間飛奔而去,開門後卻沒看見一點人影,只有窗戶大大開著。
外面剛下過雨,到處都是雨後清新的泥土味,悶熱的風帶起大自然的芬芳陣陣飄進來,吹動旁邊落滿灰塵的窗簾。
房間裡沒有人,宋允和離開了。
意識到這點後,沈祈年心裡竟泛起一絲別樣的情緒。
這是一件好事,宋允和作為普通群眾本就不應該跟著警察到處查案,現在他很大概率已經脫離了危險,也許正在回市局的路上,也許已經和李局取得了聯繫。
但他心裡就是有點兒說不上來的感覺。
他居然真的拋下我就走了?把我留在未知的危險中,自己跳窗跑了?
難道他還在怪我嗎?是在記恨我把他忘記了嗎?
沈祈年正沉浸在複雜情緒中無法自拔時,到處亂飄的視線卻突然落在遠處那輛牧馬人上。
車還在,他沒走?!
反應過來的瞬間,他飛奔向門外走去,剛巧撞上宋允和。
他就在他身後,兩人咫尺之隔,近到沈祈年能聞到他身上的香味,融合著大自然的清香,很好聞。
但他還沒來得及高興,心情如坐過山車般又快速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