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瑜冰涼的手如毒蛇般纏繞上宋允和脖頸,但她的雙眼卻那麼痛苦,仿佛墜入地獄的墮天使。
「你我都逃不過的……早知道這樣,還不如當初先下手殺了你!殺了你!」
宋允和不知道她具體在跟誰對話。
是自己,溫言,亦或是三姐?
他被那股力量按在沙發上,窒息感隨之而來,他本可以輕鬆掙脫,但向瑜那雙滿是血絲的眼,竟讓他無力反抗。
「那陳鳳萍呢?」宋允和艱難開口,聲音都嘶啞。
向瑜冷哼一聲,掐住宋允和手越來越用力,似乎把憤怒都發泄在他身上:「她也活該!封建又自私的東西,他們一家人都應該去死!我本來可以得救的……我本來可以不用生下來的……他們太自私了,他們的自私毀了我,所有人都毀了我!」
「那就一起去死好了!」向瑜不甘地揚起脖頸,眼淚瞬間滑落,「本來應該是王衡瑞死的!我都準備好了,我全都準備好了!誰知道陳鳳萍自己把農藥喝下去了!為了救她那自私自利好吃懶做的兒子!」
「咳咳咳——!」
像是害怕真的掐死宋允和,向瑜及時鬆了手。瞬間,宋允和如同泄氣的氣球倒在沙發另一邊,咳得臉頰通紅。
「但是你知道嗎宋醫生,你沒法抓住我的。」向瑜神經質般拉起宋允和,像擺洋娃娃似的把他擺正。
她長發散到他肩膀,聲音尖銳如慘死的厲鬼:「陳鳳萍是自殺的,她是自殺的。」
「我沒有撒謊,她當時已經病了很久了,王衡瑞不帶她去看病也是真的。」
她逐漸平靜下來,眼淚卻持續流進她衣領:「大部分都是真的,我只是隱瞞了一些無關緊要的內容而已。」
「那天陳鳳萍已經在床上要死不活了,她吐了很多血,氣息弱得看都看不見。而王衡瑞卻在沙發上睡得跟死豬一樣,我知道這是動手的好機會。」
「我把農藥用水稀釋後倒在碗裡,打算騙他是醒酒湯,但不知道陳鳳萍是怎麼發現的,竟然主動要把那東西搶過去喝。」
「她當時本來就快死了,我不想浪費這機會,自然不會讓她喝下去,於是就跟她起了爭執。」
向瑜側著頭撐著腦袋,像說故事一樣婉婉道來:「後來王衡瑞醒了,他當時可能心情不好,一睜眼就罵我們打擾他睡覺。陳鳳萍趁我不注意,自己把農藥搶過去一飲而盡。」
「你以為到這裡就結束了嗎?更戲劇的事情發生了。可能是覺得死在家裡對兒子不好,她居然還有力氣搬了個長椅出去,為的就是躺上去等死。」
「家裡只有我和王衡瑞在,沒人去幫她,也沒人阻止她。她動作很慢,撞倒了很多東西,那個時候她已經說不出話了,王衡瑞不懂她想幹什麼,只以為她不想在家呆著了,於是就大吼著說不想住在這裡就滾,之後就把她所有家當一併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