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宋醫生?」
瞬間,宋允和感覺三姐停止了掙扎,連語氣都變得不再慌張:「你為什麼一直看著王楠?難道也怕我拉著她去配冥婚?」
——「各位官老爺,你們就放過她吧,她才19歲,不能剖了她啊,不行啊……」
「還是說,你是打算留著她全屍,回去好賣給別人配陰婚啊?」
回憶如泄閘洪水奔涌而來,宋允和腳步頓住,連呼吸都靜止,他眉頭緊蹙盯著三姐上下打量,眼裡滿是不可置信。
「你……你是……」
三姐沒回答他,她又恢復了最開始風輕雲淡的模樣:「還不動手嗎?宋醫生。」
不遠處已經傳來快艇的轟鳴聲,毫無波濤的大海終於因此而產生起伏。
三姐的援軍到了。
必須儘快做出決定,現在怎麼辦,結束三姐的生命,帶著這群人走?
可如果殺了三姐,那證據又怎麼辦?倒下一個三姐還有千千萬萬個三姐,這不是個好辦法。
但機不可失,她已經受傷,也撐不了太長時間,李局說了會保全自己,那麼在這萬不得已的情況下讓她徹底沉睡,也算是為千萬個受害人出一口惡氣了吧?
善與惡的天平開始傾斜,宋允和在理智與失控中來回掙扎,鋪天蓋地而來的情緒壓得他喘不過氣。
有那麼一瞬間,他是真的想在這個時刻就終結。
誰都可以,怎樣都行,他被折磨了太久,只想儘快結束。
而結束的唯一辦法,或許真的是扣下扳機。
漸漸地,天平完全倒向罪惡一端,宋允和眼裡攏起某種陌生的冷漠,如墮天使般低吟:「杜恩琴,你早就應該去死了。」
「宋允和!」
突然,某道總是沉穩冷靜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驚得宋允和一個激靈。
那是沈祈年。
他站在宋允和身後那條小路中,渾身是汗,聲音卻依舊那麼深沉:「宋允和,我來了,槍可以放下了,聽話。」
宋允和從沒有覺得時間這麼漫長過。他在原地愣住好幾秒,竟產生不知道該怎樣去面對沈祈年的心虛感。
他慌張轉過身,禁錮三姐的力量都小了一點:「……沈祈年……不是這樣的!我沒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