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差點睡著了。」他一個激靈彈起來,下意識給了自己一巴掌。
也就是這麼一下,正好讓他看見轉角處有誰走了過來。
一開始他以為是查房護士,但又馬上覺得不對。那人身材魁梧高大,也沒有推著查房車,看起來更不像是他那剛剛去廁所沒多久的徒弟。
他瞬間警惕起來,眼神跟著那人挪動。
那人穿著白大褂,口罩遮住大半張臉。他像是沒看見警察似的,不由分說就要進向瑜房間。
「等等,出示證件。」他站起來,朝那人靠近,「今天這麼晚了還來查房?麻煩你取下口罩。」
那人點點頭,不緊不慢從口袋裡拿出類似證件的東西遞給過去,警察接過來還沒看清楚內容,只瞥見封面就頓時嚴肅:「省廳的領導!這麼晚過來是有什麼——」
「上面不放心,派我過來看看。」那人打斷他,「情況特殊,還請你配合我們工作。」
「是!」警察朝男人敬禮,非常上道,「保證做好保密工作!」
房內向瑜對外面發生的事一概不知,她還是保持著原本姿勢平躺著,看起來陷入了永久沉睡。
加濕器緩慢無聲地工作著,水霧灑在夜燈昏黃之前,乾燥沉悶的空間中因此而多了些柔意。
男人取下口罩,垂眸看著病床上的人。
·
宋允和受傷這件事驚動了舅舅王寒松。
那天他正忙著收拾東西出院,王寒松的電話就是這個時候來的。
本來只是個日常關心電話,結果那時候他在換衣服,多了句嘴讓沈祈年接了電話。
沈支隊二話不說就把自己戰友給出賣了,添油加醋繪聲繪色講述了宋醫生住院過程,嚇得王寒松直接一個飛的就從滬城回了嘉南。
其實沈祈年也不是故意的,但是他好像對著宋允和家裡人沒法撒謊。
在聽見王寒松驚訝地:「怎麼是沈隊接的電話,小和呢?」
沈隊腦子打鐵直接一句:「他換衣服呢。」
把本來正常的事情弄得令人遐想連篇。
其實這句話也沒那麼奇怪,但是沈祈年做賊心虛,總覺得自己說話處處是破綻:「……不是舅舅,我們啥也沒幹,就是宋允和他出院了,在換衣服!」
對面王寒松來不及思考為什麼沈隊管自己也叫舅舅,啪一下拍案而起:「小和住院了?!」
於是才有現在沈祈年與宋允和面面相覷的場景。
「……我說沈隊。」
宋允和嘴角抽搐,一邊指揮沈祈年打掃衛生,一邊跟在後面小嘴叭叭輸出:「我記得你一開始不是這麼不靠譜的人啊,怎麼現在說話顛三倒四的,你還是我堅韌可靠的革命同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