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專門的奶媽帶著。」
男人似笑非笑看著她,手指划過她精緻面龐:「上次演老太太,這次打算演二十歲少女了?」
「上次是劇情需要,害得我穿了那麼久土裡土氣的衣服。不過我也長了教訓,不會把這孩子培養成第二個向瑜或者溫言了,不識好歹的東西。」三姐無奈地聳聳肩,似乎不想深入這個話題,「局裡怎麼樣?」
「目前沒問題。」
「是嗎?」三姐看著不遠處紙醉金迷的男男女女, 嘴邊扯出一絲玩味的弧度,「我怎麼覺得最近那邊不太平。」
「翻不起什麼風浪的。」男人帽沿壓得很低,只露出稜角分明的下半張臉,「再說了,就算真的有什麼問題,他會解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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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省廳。
「我知道了劉廳,我會持續關注的。」
阮林說完最後的結束語,又和一眾領導打完招呼,才恭敬從會議室退出來。
走廊上空無一人,只有刺眼的白熾光無聲作陪,他開了長達幾小時的會議,直到現在才徹底鬆口氣。
他輕嘆一聲,心煩意亂地上下摸索著,最終掏出包早就空了的香菸盒。
「兒子,不強求,現在媽媽只希望你平安。」
耳邊迴蕩著母親的囑託,她已經很蒼老,頭髮也開始花白。
「一定要注意安全,你姐姐的事……」老人在那邊停頓幾秒,像是斟酌很久才開口,「都已經過去了,她也希望你能好好生活。」
明亮燈光下,所有情緒都無法隱藏,阮林垂手站在窗前,眉頭蹙得很緊。
他才二十四歲,剛剛畢業沒幾年的年紀,額前褶皺的紋路卻又深又重,眼下是常年熬夜導致的烏黑,強健身體上偶爾會有淤青傷口停留,這是他訓練的成果。
他必須要再多努力一點諵諷,才能把創世教繩之以法,才能給姐姐一個交代,才能完成姐姐的心愿。
「小林以後長大了想做什麼呢?」
二十一歲的阮蘭茹蹲在弟弟旁邊給他削蘋果,她很瘦,總穿著大得不合身的衣服,從遠處看過去就像是躲在毛絨溫暖的衣服里。
那時候阮林才六歲,對於長大這兩個字沒有任何概念,也不知道夢想這兩字的意義,於是他只能隨口說出任何小朋友會說的話。
「我想一直和姐姐在一起。」
那天是個下雪天,很冷,冷得阮林牙齒都在打顫,但姐姐卻只是蹲在自家院子門口,仰頭看漫天大雪,好半晌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