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知譯聽得雲裡霧裡:「為什麼?」
「這麼多年,他做的事滴水不漏,就連阮林臥底了一段時間也沒能找到證據。所以為了讓他露出狐狸尾巴,我們用了點辦法。」說話間宋允和又點了第二支煙,「兩條線。阮林拿著十八年前的卷宗去找李呈華,告訴他自己的犯罪事實已經被沈祈年發現,另一邊留下恐嚇同事、無視紀律的把柄,讓李呈華有藉口把他扣下來。我們沒那麼多時間,只能鋌而走險。」
「但我不知道沈祈年究竟說了些什麼,做到了什麼程度,現在又正好撞上王寒松的栽贓嫁禍。」煙燃燒得很快,宋允和就這麼夾在手上,直到菸灰掉落燙傷皮膚也未能察覺。「我也沒想到他們就這麼光明正大把沈祈年帶走了,是我的失誤。不過——」
「不過什麼?」
堆積過多的菸灰順著他手的方向滑落,掉在地上,無聲無息。宋允和緩緩開口:「沈祈年可能是最早懷疑王寒松的人,他應該會有準備。」
咔噠。
關門聲響起,沈祈年終於收斂了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表情嚴肅看著對面的人。
四目相對間,連周圍空氣都凝固。
當真相終於穿越層層迷霧到達面前時,沈祈年卻只覺得前路更加昏暗迷離。此刻這瞬間,他對於過去十多年裡宋允和遭受的折磨有了更進一步的體驗。
李呈華拉開凳子,凳腿划過地面,引發刺耳的尖銳。他坐得很直,雙手放在膝蓋上,目光炯炯:「小年。」
沈祈年抬頭看他,雙眸中千言萬語。
「你不是這樣的孩子。」他說。
沈祈年盯著他眼睛:「哪樣?」
「狂妄自大,這跟你不沾邊。」李呈華說,「那個視頻我看了,但我還是希望聽一聽你的解釋。你是我看著長大的,我了解你。」
「李叔,沒有誰能真正了解誰。」沈祈年放下翹著的腿,十指交叉擺在桌前。「況且,就現在的情況來說,你應該還有更擔心的事。」
李呈華表情有一瞬間的崩塌,隨即又被掩蓋,他不動聲色道:「什麼?」
「呵。」沈祈年嗤笑一曬,似乎很不屑,「指控我走私販/毒啊,您不知道這事嗎?」
李呈華喉結微動,眼神開始飄忽不定:「事情我聽說了。你不是會做出這種事的人,我相信你。我已經讓人去查了,也會親自跟進整個過程,你放心吧。」
「您相信我是無辜的?」
「我相信你。」
「那您覺得,」沈祈年上半身微微湊近他,「究竟是誰會陷害我呢?」
死寂的審訊室內透不出半點聲音,李呈華沒有接話,沈祈年也沒再開口。
兩人無聲對峙著,直到空氣都稀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