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只能保持沉默。
以不變應萬變。
李呈華卻好像沒期待他的反應,只是自顧自地說:「我知道你一直在查你姐姐的案子,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兇手不是宋風。所以再過不到幾個月,追訴時效一過,你就永遠也沒有辦法抓到殺死阮蘭茹的真兇了。」
「你想依靠省廳的力量來查幾乎是不可能的,這個犯罪團伙比你想像中的更龐大,也更聰明,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你最後查到他們頭上,大概率也只能不了了之。你查了這麼多年,甚至到我身邊臥底,都沒能把他們抓住,這就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阮林,現在只有我能幫你。」
「難道你真的甘願看著殺死自己親姐姐的兇手逍遙法外嗎?」
車內沉默無言。
阮林放在身側的手不自覺捏緊,連指甲都陷進肉里。
他記憶飄回多年前的大雪夜,在朦朧白光中隱約看見阮蘭茹的影子。
看見她瘦弱身軀縮在寬大毛衣里,看見她幫他準備的生日蛋糕,看見她毫無生的意志,卻對他說:「長大了當警察吧。」
當警察吧。
他就靠這句話支撐了一年又一年。
李呈華的那些話確實說中了他內心深處最極端的期盼。他不想讓兇手逍遙法外,甚至不想讓他們就這樣坐牢,他想要以命換命,要他們受盡折磨而死。
正義已經來得太遲,何況它到現在也沒來。於是他動搖了。
「你能怎麼幫我?」終於,阮林嘶啞開口。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李呈華只淡淡吐出這一句話。
「條件?」
「沈祈年的走/私案,不能這麼輕易結束。」
·
手機屏幕亮光反射在他略顯疲態的臉上,阮林回過神,轉頭看了眼副駕駛放著的厚厚一疊文件,終於下定決心似的,給沈祈年打了個電話。
「不用去省廳找我,我在嘉南。」對方接得很快,阮林也猜到沈祈年的行動路線,「你現在不應該給我打電話。」
「宋允和不見了。」
一陣沉默,黑暗完全吞噬阮林表情,他冷著臉往口袋裡摸煙:「是嗎?」
那邊似乎沒想到阮林是這個反應,也頓了頓:「他說他去了省廳,但我想他應該不在那裡。」
「也許吧。」微弱燭光短暫照亮他面龐,阮林咬著煙,聲音有些模糊,「我今晚很忙,在查東望街案子的事,宋允和與這次事件無關,我沒權查他地址。」
「倒是你,沈隊,涉嫌走私販/毒,你應該在局裡接受調查,而不是來找我問你的同居對象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