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王寒松就著這股力量像扔小雞仔似的把他扔到甲板上,連整個船都晃了晃。這個過程流暢絲滑,宋允和毫無還手之力,只能躺在甲板上看著又要隱在雲層里的太陽,一邊默默後悔,應該趁當初還有機會的時候讓沈祈年教自己一點格鬥術。
「我沒想到你還願意幫李呈華。」王寒松居高臨下看他,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好不容易拿命換來沈祈年的平安,現在居然當上了別人的救世主,怎麼,難不成你戴上炸彈就是為了保方荃的命?」
「那怎麼會,舅舅。」後背傳來陣陣火辣辣的疼,隨之而來的是一大片溫熱觸感,他知道,大概是傷口裂了。「李呈華是該死,但方荃是無辜的。」
「呵,」王寒松嗤笑一聲,沒做過多評價,「你現在能有這些天真的想法很正常,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根據我這麼多年的經驗來看,留著方荃,就是留給自己一顆定時炸彈,我絕不允許這種事發生。你只能保她一時,找到她只是時間問題。而且,別忘了,沈祈年的命運還掌握在我手裡。」
一夜未眠又沒吃東西,加上大量失血,宋允和眼前一陣陣發黑,連看太陽都有重影。
可他表情沒有任何端倪,甚至能在眩暈中精準對上王寒松視線:「別耍賴。必須保證沈祈年和他家人的安全,連根頭髮絲都不能少,這是你答應我的。」
「你也給我記清楚,我和你是交易,我不是你身邊那些走狗,也不是你單純威脅就能控制的豬仔。別想和我耍花招,否則我不介意在死之前帶你一起上路。」他挑眉,慘白的臉色在陽光底下幾近透明。
這幅樣子實在沒什麼攻擊力,王寒松絲毫沒被他威脅,他慢悠悠點了根煙:「小和,你是我的家人,我不希望我們的關係變成這樣。」
他咬著煙,說話聲音有點含糊,表情帶著點莫名的悲傷。
身下傳來輕微晃動,周圍景色快速消逝,直至剩下一望無際的大海。
船開了。
那點僅有的悲傷隨著王寒松吐出的煙而消散,他表情重新恢復冷漠,眼神里是病態的戲謔。
抬手,他竟直接把菸灰抖落到宋允和衣服上:「——但是,如果你非要走李呈華的老路,下場只會更慘。不要想著和我作對,你逃不掉的。」
天地廣闊,無邊無垠,很快,王寒松的私人遊艇便徹底消失在視線範圍內。
海浪一層層撫平喧囂,最後又重歸平靜,這裡發生的一切都無人知曉,只有停駐在礁石上的海鷗無聲目睹所有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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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慢一點。」
巷口,三人圍著坐在一張小桌子邊,沈祈年把自己碗裡的牛肉都夾到張一凡碗裡。
現在正是早高峰,早餐鋪前擠滿了人,馬路上的車開始多起來,魏知譯把帽子壓了又壓,差點把臉都埋進碗裡。
所幸大家都忙著自己的生活,沒人在意這個不起眼的小方桌邊坐著兩個被市公安局全城尋找的在職警察。
張一凡咽下最後一口面,又咕嚕咕嚕喝完豆漿,說話的中氣都足了許多,她眨眨眼:「謝謝叔叔,我吃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