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每過一天都是在被迫裝下這個世界更多信息的超憶症,竟然模糊了一段讓他情緒瀕臨失控的記憶。
這個人就站在這裡,陌生,又熟悉。
蕭以白確定,他如同代碼載入的大腦,缺失了這一塊,會死機。
蘭橋突兀地「啊」了一聲,然後抱住了自己的肚子。
也不知道有沒有掩飾掉肚子的咕嚕聲。
蘭橋想自己不是被熱死,就是被餓死,或者社死。
蕭以白愣了一下,心裡更煩躁了,看著這麼瘦......他有點沒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直接拉住了蘭橋的手,話語不容置喙:「上車,帶你去吃東西。」
蘭橋又「啊」了一聲,然後半推半就進了他的車,心裡第一反應竟然是:很好,現在只剩下社死了。
他拉住要關門的蕭以白,還沒忘記那碗粉絲湯:「那個......還在地上。」
「我處理,你系好安全帶。」蕭以白關上車門,順手上鎖。
背過身的男人表情驟變,沒了半點剛才的自持。靠,他第一次強迫別人,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甚至還怕人跑了。
蕭以白快速處理了那盒粉絲湯,回來的時候整個人又端起來。
蘭橋壓根沒注意這人的變化,他只想占他一頓飯的便宜,然後再勸這位大哥報警吧,派出所再不好呆,也比露宿街頭強。
蕭以白直接帶他去了一家廣式餐館,一個人要是很久都沒吃東西,還是別吃太刺激的食物。
只是蕭以白沒想到這小孩吃東西還挺斯文,都餓成這樣了,還吃得很矜持。要不是蝦餃的籠屜都堆了五個,他就要懷疑自己聽錯了那聲咕嚕了。
見男孩有些寡白的臉終於透出點吃飽喝足的紅潤,蕭以白木著臉欣賞了一會,開口道:「現在可以說下你的情況了嗎?」
蘭橋吸了一口飲料,漂亮的眼睛轉了一圈,剛要說話。
「別再讓我報警。」
蘭橋要出口的話死在喉嚨,不讓自己直白地說話,那他只能委婉的訴求了。
在開口之前,蘭橋簡單地分析了一下他目前認知的蕭以白。
低調但華貴的穿著打扮,開的車不是豪車但應該屬於中高端,身份是一場很正規的宴席客人,宴席上有很多一看就地位不菲的企業家和學術研究者。蕭以白氣質很好,處處露著非普通人士的矜貴,帶他來的這家餐館裝潢不俗,價格他偷瞄過,並不低。
自曝的身份聽起來很高精尖,很容易就判斷了他並不樂觀的處境,並且果斷提供幫助。
雖然不排除有的壞人就是能包裝得這麼完美,但目前看下來,是心善又聰明的人,不能隨便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