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今天是第二次和我解釋了哦。」蘭橋笑得很開心,「那你確實比外面那個,禮貌多啦。」
解釋?這兩個字讓蕭以白有些陌生。他身邊的人幾乎都是聰明人,工作上從不需要他做過多的闡述,為數不多的朋友也很少自討沒趣,家裡的妹妹也不是刨根究底的性格,很多話只有聽一次的興趣。
如果,會議上複述工作內容算不上「解釋」,那他確實,幾乎沒有什麼解釋的行為。
他認識這小孩幾天,被拒絕,被逼著學哄人,道歉,然後還要解釋?但比這個更震撼的,是蕭以白沒想到他的禮貌竟然只能和陳雨井比:「你說我不禮貌?」
「雖然你的決定恰好中我的意,但和我有關卻不徵詢我的意見,你們倆本質不是做的一件事嗎?」蘭橋聳肩,「都差不多的沒禮貌啦,不過你好一點,因為你很真誠。」
蕭以白:「......」他難道不是為了他好?就這什麼都不確定的狀況下,過度曝光有什麼好處?
「而且你肯定不止這一件擅作主張的事,對吧大哥?」蘭橋沖他挑眉,幫他辦身份不就是?
「沒......」有。蕭以白理虧,比如在身上裝定位。
原來,他還真是和陳雨井一樣,很不禮貌。
「下次注意啦大哥,不然我倆做不了朋友的,嗯哼?」蘭橋不管他心理活動,衝著蕭以白招了招手:「大哥,你靠近點,我剛才又確認了一個大秘密。」
男人僵直著身體,一動不動。
啊?這麼傲嬌?蘭橋心裡腹誹,他還是個病號躺著呢,就勞累他湊近一點怎麼了?算了,債主和恩人就是難伺候。
蘭橋嘆聲氣,忽然坐直身子,半張臉附在蕭以白耳側。
他剛吃了好幾口蘋果,呼出的氣還有蘋果的甜,身上的家居服有簇新的氣味,蕭以白下意識想退,卻忽然瞥見蘭橋額頭右邊碎發下,一道淡淡的紅痕。
一公分長,細細一條,掩在頭髮里幾乎不可見,烙在豆腐一樣的皮膚上卻有些顯眼。
顯眼的,像他現在緊張的心跳。
「大哥,小六,就是隔壁床的小朋友,他有很嚴重的創傷後應激障礙。」蘭橋壓著聲音,還用拿蘋果的那隻手虛掩住嘴巴,「表面看起來是多動症,其實是他害怕安靜的環境,必須自己製造出聲響,是一種反應過度的自我保護機制。」
蕭以白聽得很清楚,也聽得很明白,但似乎有些集中不了注意力。
過強的記憶力讓他短短几秒回憶剛才看見的紅痕、笑容、手機里的照片,昨晚貼近掌心的臉頰,縮進懷裡的身軀。
甚至他穿的皺巴巴的外套,也是這個人留下的痕跡。
「我剛才把他的看顧人支出去找你,就是想試試,我的某些特長還能不能用。」蘭橋用氣音,眼睛睜得大大的,「大哥,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