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了我的秘密,你就……不能走。
他原路出去,又走過那個初遇的路口,蘭橋的帽子還孤零零躺在路燈下,被風吹得挪動。蕭以白腳步一頓,鬼使神差的,撿了回來。
十二歲的蕭以白從地獄裡逃出來,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那個人也許是毒也許是糖。
無所謂。
他從貨架上買了一把小小的醫用刀,捏在手心。
我什麼都不怕,我做好了結束一切的準備。
蕭以白回來得很快,但蘭橋已經抱著蕭柚白昏昏欲睡。
他這副身體,穿過來後不是應該刀槍不入嗎?怎麼變得更差了?折騰了這一晚上,蘭橋又困又累,但神經卻格外敏感。
聽到聲響,他猛地醒過來,第一反應是摸蕭柚白的頭:「還好,沒那麼燙了。」
蕭柚白在蘭橋熱水出汗的照顧下,溫度降了很多,吃過了藥,小姑娘已經徹底熟睡。蘭橋沒放輕鬆,他看向蹲在一邊的蕭以白,小聲道:「你肯定也受傷了,我來給你上藥。」
被哥哥保護的妹妹都有傷痕,那當盾牌的哥哥呢?
蕭以白沒什麼矯情的過程,他直接脫了衣服,微寒的空氣里露出有些乾柴的上半身。
還在發育的身體,遍體鱗傷。
蘭橋一愣,拿藥的手停在半空中。
他才、才十二歲!
於夢冬罵他暴力分子,蕭以白自己說自己不是個好人。
本該無憂無慮,成長學習的年紀,卻從內到外都千瘡百孔。他的蕭以白,就是這樣長大的。
好不容易長大了,努力學習工作生活,然後為了他們兩個人,又毫不猶豫躺進了那個全息艙。
蘭橋別過頭,沒忍住哭了出來。
少年沒有回頭,聽到他壓抑的嗚咽,麻木黑暗的內心,竟然破開了一瞬光。
只有顧秋白會為他受難而落淚,這世上只有顧秋白真心愛他。
可顧秋白死了。
蕭以白一動不動,許久後,溫熱的刺痛在背脊上蔓延。
「這是證據,我們找時間,去做司法鑑定。」蘭橋聲音里還有哭腔,更多的是憤怒,「打你們的工具,再想辦法拿到。」
司法鑑定......蕭以白心裡產生片刻迷茫,他原本的打算里,沒有這樣的路。
許久後,少年點點頭,又一次問道:「你到底是誰?從哪裡來?幫我們又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