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怔地看了好一會兒,掌心撫摸牧靳呈的手臂、胸膛,最後捧著臉的手指在輕微地顫抖。
至此楊意心才徹底清醒過來,生鏽的機器開始運轉,鈍痛以心臟為中心開始擴散,隨著心跳痛感加強,讓他難以承受地蜷縮起來,把臉埋得更深,緊緊抱著牧靳呈。
帶著溫度的一滴淚從眼角滑下,落到牧靳呈的胸膛。
「你醒的時候有沒有一刻是消停的?」
楊意心的頭頂傳來低磁不耐的聲音,貼著胸膛的臉頰感受到震動。
「你醒了?」楊意心悄悄擦掉眼淚,「睡得怎麼樣?」
牧靳呈:「你這樣綁著試試?」
他看到楊意心紅紅的眼睛,冷漠道:「你有什麼可哭的?」
到底被綁的是誰?
楊意心說:「我高興,我開心!」
牧靳呈沒睡好心情很差,冷著臉一句話都不想說,長時間綁著的手腳開始發麻,而且身體上壓了個大活人,呼吸也不暢快。
楊意心貪戀牧靳呈的體溫,在他懷裡拱來拱去,之前他昏迷的時候楊意心幫他洗過澡,二人身上的味道是一樣的。
他們這樣沒有阻隔地貼在一起,楊意心怦然心動,接吻成了連接的紐帶,傳遞著無法開口的言語。
密集又輕柔的吻反覆落在牧靳呈的胸膛和鎖骨,楊意心不滿於此,一點點往上,溫熱的鼻息掃過男人攢動的喉結,目的明確地貼上嘴唇。
楊意心的嘴角帶著一層血痂,親牧靳呈的時候有難以忽視的異物感。
牧靳呈把頭轉開,漠然道:「沒有洗漱。」
「沒事,我不會嫌棄你的。」楊意心自顧自地親著,唇瓣廝磨,舌尖弄濕了男人的嘴角。
牧靳呈:「我嫌棄你。」
楊意心頓住,身體和神色都有些僵硬,眼裡的溫情碎裂,直勾勾地盯著牧靳呈。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扇在牧靳呈的臉上,火辣辣的痛感同時在二人的觸感蔓延。
牧靳呈被打偏頭,牙齒磕破口腔內壁,舌尖頂了頂傷口處。
「你不許嫌棄我,」楊意心森冷地看著男人,「你怎麼可以嫌棄我?你不能!我不允許!」
「你有什麼資格嫌棄我?你以為你很好嗎?你以為你現在有了光線亮麗的一切就可以抹掉過去嗎?不可能!」
楊意心陡然起身,跨坐在牧靳呈的腰間,雙手捧著男人臉,與他額頭相抵被迫對視,俊朗的面容扭曲模糊,深邃的眼變成吞噬人鬼的黑洞。
牧靳呈的眼前是楊意心魔怔又扭曲的臉,平靜地反問:「我有什麼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