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心裡的期待碾成灰燼,恨在消磨的愛中升起,支撐著絕望中的等著耗著。
牧靳呈怕楊意心看不到他,儘可能上雜誌、訪談、採訪,有時候甚至讓宣傳部自己買熱搜博流量。
但他更怕楊意心看得見,讓心機手腕在杳無音訊中成為笑話。
楊意心握上牧靳呈的手,臉頰貼上去,「對不起……對不……」
「我不想再聽一句對不起,」牧靳呈打斷他的話,「道歉只會讓我更恨你的當年的退縮和不辭而別,如果你真的想讓我原諒,說你愛我。」
楊意心動了動嘴唇,隨後又抿上,末梢神經刺痛難忍,心跳快得心慌意亂,強烈的心悸讓出了一身冷汗,神色哀傷可眼裡跳躍著不正常的興奮,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我愛你,牧靳呈,我愛你。」
「你知道我為什麼買這個嗎?」牧靳呈上前一步,微微俯身,一雙眼深邃銳利,好似透過楊意心漂亮的皮囊看穿他瘡痍的靈魂,「因為真的有過殺了你的念頭。」
楊意心不意外,他的退縮、不信任和自卑傷人太深,當年連給牧靳呈選擇的權利勇氣都沒有,就擅自替牧靳呈做了決定。
一別數年,他們困意於時間,成為感情的囚徒。
「你要恨我,」楊意心點頭,既亢奮又無措,「你要繼續恨我才行……」
「我當然會繼續恨你,恨你一輩子,恨到你我化成一堆白骨再轉世投胎,繼續延續這一世的恨。」牧靳呈頎長悍厲身體罩著單薄的楊意心,瀕臨失控的情緒讓他英雋的眉眼帶上些陰鬱猙獰,「阿難尊者和摩登伽女兒有五百世因果,我們之間五百世不夠,楊意心,我要你的生生世世。」
楊意心眼紅想哭,蓄在眼眶裡的淚模糊了視線,在一圈圈光影中好似看到了十七歲的牧靳呈。
他心如刀絞,還是忍不住落淚,臉頰的濕痕被牧靳呈擦去,沉沉的話砸在耳畔。
「———楊意心,和我在一起。」
「———生同衾,死同穴,我們一起生,一起死。」
起風了,葉片簌簌,沉睡於此的靈魂見證著這場以墓碑為聘的可笑求婚。
楊意心投進牧靳呈的懷抱,他的答案只有一個且毋庸置疑。
手鐲和戒指像手銬,套牢他們,也套牢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