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疼。」
嬌嫩的花瓣綴著水珠,順著其上的脈絡緩緩滑落。
屋內沒有開燈,漆黑一片,曖昧的水聲濕潤,混合著窗外零落的雨滴,悄無聲息地蜿蜒而下。
「哥哥,我有點害怕。」季楠微微低著頭,長發被挽到一邊,順著垂下去,落在楊重鏡裸露的肩窩。
他手肘撐著床,身子稍稍側著,用另一隻手的食指很輕地在楊重鏡的鎖骨畫圈。
楊重鏡被這個動作撩的有點癢,他別過頭,伸手攥住季楠在自己鎖骨作亂的手腕,隨後才緩慢地思緒回籠,問:「怕什麼?」
房內昏暗,季楠眨了眨眼,憑藉著一點光線,辨認出楊重鏡的五官。他有點貪戀地朝他更靠近一點,嗅著鼻尖的檸檬清香,笑了一聲:「怕治不好,然後你就不要我了。」
玩笑的語氣,似真似假的。
楊重鏡翻了個身,順勢將人按倒。挨得很近的距離,溫熱的呼吸相互交纏,他鬆開攥住季楠的手腕,「嘖」了一聲,下意識地擰起了眉:「你不是說是小手術?」
他的唇被季楠咬出細小的傷口,說話時嘴角牽扯起來疼:「脫我衣服的時候怎麼沒見你怕。」
季楠被摁著也不惱,重獲自由的手再次伸出去,摸索到楊重鏡一張一合的唇,彎著眼睛笑了:「哥哥說話好兇。你不要疼我了嗎?」
楊重鏡被季楠摸索的動作磨得癢,倒也沒再避開,任由對方去了。他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季楠作妖的指尖,聲音帶著點睏倦的慵懶:「我還不夠疼你,你夠讓我疼的了。」
雨聲淅淅瀝瀝,襯得夜色格外安靜。
季楠安靜地聽了少時,睫毛顫了幾下,不太笑的出來。他有點出神,想著楊重鏡的疼。白天楊重鏡無助的背影和落寂的神色都歷歷在目,但對方現在又這樣真實地躺在自己身側。
楊重鏡好像沒什麼脾氣,接受度也和自己預料的全然不同。和他比起來,自己真的很壞。
一輩子都活在算計里,捧著那點可憐的真心,貪婪而不知足,想要的東西太多,自己又遮遮掩掩,除了疼以外,給不出任何別的東西。
他想起和白以南的對話,漂亮的眸子在黑夜中折射出窗外的燈光,看起來波光粼粼,恍若人魚的淚。
「你真不打算跟楊重鏡說嗎?」
是早上去醫院的路程,白以南被堵車堵得有點鬧心。他用掌心將喇叭按響,抬眼看了眼後視鏡,說:「你總不能真的瞞他一輩子。」
季楠被吵得頭疼,閉著眼睛,沒有說話。
「我打算告訴他。」白以南等不到答案,話音頓了頓,於是自顧自接下去:「昨晚上,我加了他微信。」
「你都有打算了,還來問我做什麼?」季楠半撩起眼皮,沒什麼情緒波動。他別過眼,目光落在窗外堵著的車流,神色和語氣都冷淡:「不要替我做決定。」
「你害怕什麼呢?」白以南抬眼看後視鏡,隨後收回視線,看見對方的冷臉,食指敲了一下方向盤,說:「你自己說他愛你。他要是真的有你說的那麼愛你,你為什麼這麼沒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