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楠盯著楊重鏡的雙眸,緩慢地眨了下眼。他欲言又止,最後抿了下唇,露出個笑來:「知道了,哥哥。」
「你說和我一家醫院的人……你是怎麼認識的?」楊重鏡微微躬身,食指摩挲著撓了下季楠的下巴,若有所思道:「你是去查了嗎?」
季楠張了張唇,隨後才抬手,碰了下楊重鏡的耳垂。
他輕聲說:「哥哥,你是不是沒看手機?」
「啊?」楊重鏡驚異了一下,否認道:「關機了,我沒帶充電器,就沒管過。怎麼了?你給我發消息了?」
「沒看就別看了,估計很多人這會兒滿世界找你呢。」
季楠從沙發上直起身,離開楊重鏡的懷抱,長發散下,落在腰間:「省得看了心煩。」
楊重鏡被這啞謎打的一頭霧水,有點茫然:「誰找我?」
疑問很快得到解決,因為季楠拿過放在一旁的遙控器,轉手調了國內的新聞頻道。
電視屏幕播放著關於楊氏藥企停業整頓,警方開展深入調查的新聞,投射的畫面是楊重鏡被迫熟悉的,他此生不願再靠近的那家醫院。
醫院門口堵滿了憤怒的圍觀群眾,有脾氣暴躁的人憤怒地朝里扔東西,圍牆上被噴上難聽的字眼,字體顏色鮮明又刺眼,無一不在昭示著楊氏的變天。
楊重鏡說不上來什麼心情,他心跳短暫地漏了一拍,隨即又恢復正常心率,情緒沒有太大的波動,仿佛這只是一則普通性質惡劣的社會新聞。
燈光悠悠地照映著面龐,不知是不是楊重鏡的錯覺,他覺得季楠的面色有些白。好像遭遇這些痛苦的是他,而非自己。
他無聲地嘆口氣,不知該怎麼緩解季楠這股心結,只能徒勞地攬過對方的肩,故作輕鬆地逗季楠笑:「好了,跟個小苦瓜一樣。」
楊重鏡奪過季楠手上的遙控器,重新換回剛剛的電影,稍稍扭過身,和他額頭相對,兩隻手將季楠的唇角扯起來,讓對方露出笑容:「笑一個。」
季楠沒想到楊重鏡的反應會這樣平淡,他思緒緩慢地卡了個殼,撥開了楊重鏡在自己臉上胡作非為的手指,微微歪了下頭,表示自己的疑惑。
一般的正常人,面對和自己有關的,鬧的這麼大的新聞,大概都會有上點情緒起伏。畢竟是曾經傷害過自己的地方和人,偏偏關係親密,所以愛恨都複雜。
連作為旁觀者的白以南都或多或少有著感慨,身為當事人的楊重鏡卻像是局外人,壓根透露不出絲毫在乎。
如果不是季楠表示疑惑,楊重鏡興許都不會提到這個話題。他的確沒什麼感覺,於他而言,大抵算作無關緊要的風,除了短短几秒的塵埃落定,再也帶不來新的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