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昱暉也被自己的狗屎爛桃花氣笑了,端起碗喝了一口湯,打趣道:「或許真是像你說的,我命犯桃花,砸過月老廟。」
蘇天磊也笑了,如今蘇昱暉安全回來了,這才是最重要的。這些波折對他來說,不過是生活中的一點插曲而已。「哥,你多吃點,我已經聯繫好療養院,在長生湖度假區,那邊景色很好,還有健身房,方便你做康復訓練。」
蘇昱暉看著自己明顯癟下去的肱二頭肌,無奈笑了:「是啊,該好好練習了,都生疏了。」
被人發現心中隱秘,奪路而逃的周可安一瘸一拐跑到露台,雙手撐著膝蓋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好半天才將衝上腦子的血壓下去。
望著下面河畔飛翔的白鶴,不知怎的,周可安突然覺得很委屈,忍不住蹲下去抱著膝蓋「嗚嗚」地哭了。輕柔的風吹過頭髮,就像蘇昱暉的手輕輕撫摸過他的頭頂。周可安清晰地記得蘇昱暉撫摸他頭髮的感覺,溫柔中帶著寵愛——如果,那寵愛不是兄長對弟弟的愛,該多好。
哭什麼呢周可安?周可安抬起頭,哭紅的眼睛望著遠處的高樓大廈,心想:在西昌時那地獄一樣的日子都挺過來了,現在自由了,還有自己想要保護的人,為什麼被人發現了心思就要哭呢?
堅強一點周可安,既然決定了要保護暉哥,那就必須強硬起來。周可安站起來,站得筆直,露台的風吹拂著少年的衣服,顯露出他清瘦但筆直的肩背輪廓,到福都市短短兩個月,他又長高了一大截,有了成年男人男人挺拔的身姿,但還沒擺脫少年人獨有的單薄。
微風吹乾了臉上的淚,周可安望著遠處,眼裡的怯懦脆弱一掃而光,俊秀的大眼睛裡竟罕見地有了些許冷硬。
童言瀟終於從重症監護室轉移到普通病房去了。應他的強烈要求,童爸想辦法將他安置到蘇昱暉病房隔壁。周可安雙手插進褲兜一瘸一拐慢慢往蘇昱暉病房去,剛走到走廊,見隔壁病房忙進忙出十分熱鬧。
他本來沒在意,但突然發現童爸從病房裡里出來,著急忙慌找醫生說什麼。周可安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陰沉下來,轉頭瞥了一眼隔壁病房——果然,那可惡的童言瀟竟躺在病床上,護士正在給他輸液。
看到童言瀟的一瞬間,周可安眼裡閃過一抹殺氣,低頭往蘇昱暉病房去。
「周可安!」他還沒走到門口,童爸突然大聲喊他。周可安轉頭,只見童爸跟醫生說完什麼,急匆匆對他招手:「你過來。」
過去就過去。周可安低垂著頭走到童爸面前,童爸伸手拍了拍他肩膀,低聲說道:「你跟老昌去一趟銀行,我的一點心意和歉意,希望你不要嫌棄。」
「我不嫌棄。」周可安低聲嘟囔了一句。他需要錢,需要很多很多錢,有了錢才能更好地照顧蘇昱暉。
「那就好。」童爸拍了拍周可安肩膀,大聲喊昌叔,「老昌,你來。」
周可安靜靜看著童爸跟昌叔低聲說什麼,一點膽怯也沒有。等兩人說完,昌叔對周可安招手:「來,跟我來。」
周可安跟著昌叔乘電梯去地下車庫,前往銀行。車上,昌叔問道:「你帶身份證了麼?」
「帶了。」周可安安靜地坐在後排。他從沒坐過這麼寬敞的車,坐在童爸的座駕上,不時張望車窗外,幻想著有錢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