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行笑了:「那小衍會怕嗎?」
池衍想都沒想:「我是妖,當然不怕。」
晏行話語中的笑意更明顯了:「那就沒關係了。」
池衍還是疑惑,奇怪怎麼自己出榷山後接觸到的人族都跟長輩口中的不太一樣,以自己師尊尤甚。
晏行明顯覺得這種問題不值得兩人專門站在山腳下討論,幾句話的功夫就把話題轉了開去,牽起池衍的手,往兩人住處的方向拾級而上。
小狐妖的思維跳脫,很快就沒有糾結這些東西了。
每次和自己師尊的接觸都會讓他情不自禁地心情變好,回去後就哼著小調在寢殿裡轉著,收拾起自己這一趟帶回去的東西。
晏行倚在門框上看著自己的小徒弟在忙活,眼中帶著不自知的笑意。
小狐妖大部分時候都是這幅開開心心的模樣,清澈的狐狸眼經常盛著盈盈笑意,像兩彎小月牙,嘴角也經常是彎彎的,偶爾會在被逗過頭的時候委屈地耷拉下來,綢緞般的銀白色髮絲也讓小狐狸看起來軟乎乎的,漂亮又無害。
如今他定下的一生中,也應該一直是這副模樣。
之前是他能力不夠,如今在他執掌的世界中,絕不會再讓一絲一毫的傷害落到他最珍視的小狐狸身上。
但此刻還氣定神閒地規劃未來的晏行,沒想到過幾日就接到了自己徒弟的傳音。
池衍已經被他送回了榷山,因為對方要接受試煉,情況不便,回去後就沒有給自己傳過音。
按理來說妖族的試煉是為了鍛鍊小輩,危險性不大,但晏行觸摸到自己微微發燙的傳音令牌時不知怎的眉心一跳,一股很微妙的感覺突然湧上心頭。
指尖在令牌上拂過,傳音建立,對面那頭卻遲遲沒有傳來池衍的嗓音。
他能聽到有衣物摩擦般悉悉索索的動靜,仔細分辨,還能聽到被壓抑著的細碎喘息。
「……小衍?」晏行試探著問道。
又是過了許久,久到這通傳音就像是某隻小狐狸不小心觸發的時候,對面終於響起了池衍的聲音。
那把清脆悅耳的少年人嗓音帶著細微的顫抖,有些啞地喚了一聲師尊,短短的兩字有氣無力地黏連在一起,似乎還帶著微不可聞的泣音。
晏行霎時攥緊了手中的令牌,用力得骨節都有些發白,手背青筋浮現,眼眸深處暗色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