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除了他恢復了記憶,如今應該只有師尊,再加上自己兄長——他好幾次都看到過對方和自己師尊湊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一共三個知道過去的事情。
那柳含為什麼會突然冒出那一句話來?
「啊?」柳含看向少年通紅的眼睛,不解對方醒來第一件事為何就是問自己說過的話,仿佛這是很重要的事情一樣。
她撓了撓頭,回想著當時的情形,說道:「就是給林白汀鼓鼓勁唄,說不定那小子就因此士氣大增,一舉奪魁呢,小衍你不願意的話下次……」
「我不是說這個。」池衍急道,極為少見地在別人話還沒說完前就打斷了,「當時不是出現了異象嗎?師姐你在那時說的話。」
「什麼異象?」柳含反問,還有些擔心地探身過來用手背試了試池衍額頭的溫度,「小衍你是不是做噩夢了?你在宗門大比上突然暈倒,當時只有林白汀正要開始比試,我都來不及看反而先被你嚇了一跳,沒出現什麼異象啊。」
「仙尊不知為何也不見了,我只能先把你帶回我們峰了。」柳含指指周圍,「這是我們峰空出來的弟子房,你先在這裡歇一會兒,我已經讓醫修來看過來,你身上並無大礙,再等等可能仙尊也回來了。」
那突然出現的異象池衍只在上輩子天罰將至的時候看到過,現在短暫出現又離奇地消失在眾人的記憶中,就像是世界運行中出了差錯的一小段岔路,很快就被人為修正,悄無聲息地再次被眾人遺忘。
柳含的回答還算在意料之中,但池衍很快注意到另一重信息,自醒來後就隱隱籠罩心頭的不祥預感更加強烈。
他問道:「師尊不見了?」
「是啊,仙尊大比時離席後就再沒有回來,我們也找不到他。」柳含看到池衍的神色,立馬安慰道,「別擔心,現在也才過了沒多久,說不定仙尊正在處理什麼事情,很快就會回來的。」
「不對……」池衍喃喃道。
這還是他第一次在醒來後一直沒看到那道月白色的身影,心裡始終空落落的。
恢復記憶之後,池衍就感覺到自己神魂上的禁制正是來自對方身上的熟悉靈力,此時還有幾許未完全散盡,殘留在識海中。
或許是對自己師尊能力的無條件信任,池衍總覺得若是自己出了問題對方肯定不會像這樣音信全無。
腦中靈光一現,池衍有了主意,立馬翻身下床,還沒站穩就往外跑。
「等等。」柳含拉住他,盯著池衍的臉,終於意識到不對勁的地方,「小衍你的眼睛怎麼了?」
在她印象中,少年的瞳色一直是純正的黑色,如今卻成了瑰麗的異瞳,宛如華麗的琉璃,比起往常多了幾分蠱惑人心的味道。但又有些眼熟,柳含總感覺她好像在哪見過這樣一雙眼睛……
而池衍從柳含的神情中已經猜到對方所問何事,明白應該是師尊今日出門前照例在自己眼睛上落下的遮掩失效了。
不過此時他已經無暇去理會這些小事,反而是這背後可能蘊藏著的意味叫他更加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