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蕭蘭穿著一身軍裝，聯想到他之前跟在雷克斯身邊，法安以為是安德烈又交給他什麼新任務。他們兩個人離廣場的距離不近不遠，周圍走動的人群將他們隔出了軍隊的視線。
蕭蘭帶著法安走了幾步，兩人繞到了冷清的立柱之後。
「怎麼啦，蕭蘭？」四下無人，法安周身端著的架子也放下了，他側頭輕輕笑著，「是安德烈讓你來告訴我什麼事情嗎？」
蕭蘭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注視著他。
高大的立柱為他們擋住了冬日裡難得的暖陽，斜下一束冗長的陰影。他們正站在陰影之中，法安看見蕭蘭明亮的眼睛像是也被影子侵蝕，一寸一寸變得暗而深。
法安心裡莫名湧上一陣不祥之感，他下意識抬腿要走，蕭蘭卻在這時候開了口。
正當時，廣場中鑼鼓驟響，煙花在白日裡高升綻放，撒下的光輝好似雲層中開出的花。典禮前夕提示性的樂聲如浪，隆聲喧天。法安盯著蕭蘭的嘴唇一張一合，卻辯不出對方說的是什麼。
下一刻，蕭蘭抬手，捏著一個小瓶子對著法安噴了一下。
霧似的液體四散，法安在第一時間屏住呼吸但仍是吸入了少許空氣。他的意識開始模糊，最後倒進蕭蘭的懷裡。努力睜開眼時只看到對方垂著頭，陰影抹平了他上半張臉的神情，把一切塗得晦暗不明。
熱鬧的樂聲由重轉輕，在鼓聲的結尾，以沃爾多陛下打頭，雷克斯次之，帝國最尊貴的一行人浩浩湯湯進入了廣場。
安德烈副隨在他們之後，廣場周圍的士兵持槍敬禮。軍隊的包圍圈打開又合攏，廣場內所有參加典禮的人員已經到齊，通向廣場的大路上再沒有一個人的身影。
沃爾多陛下帶著雷克斯登上高台，樂聲停下，禮儀官上前對眾人朗聲誦讀冊封流程，誇耀皇帝的威名和稱讚大皇子的才能。
廣場內軍部、議院和貴族世家涇渭分明，各站一長列。帝國統共八位將軍，幾位鎮守邊境，幾位年老帶著功勳章退役，主星中只留了安德烈一位上將，毫無疑問地站立在軍部最前。
上將的視線不著痕跡地掃向歐爾在的地方，停頓片刻眉頭一點點皺了起來。歐爾也正盯著安德烈看，沒在他身邊發現法安的影子後露出鮮明的意外的表情。
安德烈收回目光，心陡然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