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沒幾步江秩抒就一言不發跟上了。席間陸景不動聲色地朝他瞥了幾眼,怕自己的話說重了,好在他看上去雲淡風輕神色如常,沒什麼生氣或愴然的跡象。
晚餐結束後,阿姨走到江秩抒身側稍一躬身:「小江先生,客房打理好了,應您的囑咐行李沒動。」
江秩抒頷首,溫聲道謝:「辛苦了。」
陸景聽著他們的對話有些懵,看向江秩抒問:「什麼客房?什麼行李?」
阿姨解釋:「夫人早上吩咐的,小江先生給你您輔導功課的幾天都住家裡。」
「趙女士怎麼沒跟我說啊。」好一個先斬後奏,陸景蹩眉滿臉不樂意。
江秩抒看出他明顯的不待見,沒有死皮賴臉纏著,慢條斯理起身,舉止端莊風雅。
「沒關係,麻煩阿姨幫我把行李箱拿下來,我就不叨擾了。反正往返不過兩個多小時的車程,到家大概九點多鐘,也還好,洗漱一下十一點正好睡覺。」頓了幾秒還不忘叮囑陸景:「你早點休息,明早我還是八點到,路上一個多小時,我可以六點起。早起會有點困,但不妨事,出發前喝杯咖啡就好了,實在撐不住車上也備幾條速溶……」
江秩抒還在喋喋不休,阿姨已經拎著箱子下樓了,陸景悶聲走過去,從阿姨手中接過,大步上樓,跨上最後一級台階回頭對下面的江秩抒瓮聲瓮氣:「再不上來就帶著你的行李回去。」
本來還有個滾字的,但對著江秩抒那略顯倔強又無辜的臉實在罵不出口,發狠的話說出來氣焰也弱了一截。
站在一旁的阿姨一頭霧水的看著不想讓江秩抒住下的陸景把他的行李箱拎回去,然後上一秒還帶著點委屈神情的江秩抒下一秒就笑著追上,亦步亦趨跟在陸景身後一同走進房間。
陸景把他的箱子隨意放下。這個客臥在陸景房間的正對面,常年沒人住,雖然家裡阿姨經常打掃,一應物品全部換新,但還是有股淡淡的塵蟎摻雜著潮濕的霉味。
他走到窗前,將開了一小條細縫的窗子全部打開,再點開空調的空氣淨化。外面的冷風襲進屋子,那股難聞的味道終於淡了不少,但要全部消散還需整晚通風。
「要不你睡我房間。」江秩抒對味道敏感,加之體質嬌弱,開著窗在味道難聞的房間睡一晚對他來說不亞於一種酷刑。
「沒事,味道不是很重,散會兒氣就好了。」
這會兒倒客氣上了,既然他想受罪陸景也不攔著,聳聳肩轉身回房。
洗完澡出來地面一片狼藉,桌上的畫稿被風吹得凌亂散落在地。窗外狂風大作,一眼望去,上空黑壓壓一片伴隨著不時出現的閃電,是暴雨來襲的前奏。
陸景關上窗,拾起地上的畫紙整齊疊在桌上後心滿意足躺進柔軟的床褥,身子還沒捂暖門外就響起不合時宜的叩門聲。
「幹嘛?」陸景沒好氣地打開門,江秩抒懷裡抱著個枕頭乖巧站在門前眼巴巴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