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神來看我了。」程豪哭喪著臉將冰水擰開,悶頭灌了下去。
冬綏總覺著他有股子借酒消愁的意味,可惜手裡拿的不是酒,而是寡淡無味的礦泉水。
夏安不是很理解他這種心情:「為什麼你女神來了你還不高興?」
「我高興啊,我快高興死了。」程豪看起來搖搖欲墜,高大健碩的身軀仿佛隨時都要倒在夏安身上,他面色恍惚地說:「一高興就忘記自己叫什麼了,跳高跳著跳著就摔了。」
程豪永遠不會忘記這歷史性的一刻,在眾目睽睽之下,在他女神隱含期盼的注視下,他以一個完美的身姿越過橫杆,然後「嘩啦啦」一聲,連人帶橫杆一起砸在地上。
灰塵撲面,程豪完美地摔了個狗啃泥,他抬起眼睛,只堪堪觸及一抹離去的決絕背影。
「嗚嗚嗚......」程豪小鳥依人地靠在夏安肩上,悲憤控訴:「她為什麼要在我跳起來的時候來看我,明明我可以輕輕鬆鬆地跳過那個高度......」
冬綏有些於心不忍,他折返回來,語重心長地嘆道:「你抱抱他吧,感覺他要碎了。」
夏安的臉黑了一個度,頗為嫌棄地揪著程豪的後領將他拎開,教訓道:「站好。」
程豪站是站好了,就是在女神一世英名毀於一旦這件事對他的打擊似乎過大,只見他抽抽搭搭地捂著臉,寬大的指縫間泄出一聲聲嬌弱的哭泣。
冬綏:「......」
夏安:「......叫你別跟何思齊那小子走太近你還不聽。」
夏安當機立斷帶著冬綏遠走高飛,將程豪一個人甩在後面。冬綏被他拉著,頻頻回頭看,一邊看還一邊不放心地問道:「感覺他的精神狀態不是很好。」
「就他那心比天寬的尿性,上一秒還能哭哭啼啼地給你唱苦情戲,下一秒就能在操場上快樂地喊著女神的名字追著她跑,與其擔心這個......」夏安意味不明地頓了頓,冬綏正聽得入神,被他這一停頓整得進退兩難,只好瞪著眼睛看他:「什麼?」
「倒不如,先給我個准信兒唄。」夏安微微俯下身,側眸笑看著他,聲音刻意壓得很低,像是深夜中的呢喃細語。
冬綏怔愣片刻,立馬反應過來他這話里藏的意思,頓時又紅了臉,聲音細若蚊吶:「好。」
夏安彎著笑眼,止不住地問:「沒聽見,再說一遍。」
冬綏被他這一番挑逗弄得羞愧難當,卻又別無他法,只好稍稍提高了聲音:「好!」
夏安這回聽見了,他伸手揉了揉冬綏柔軟蓬鬆的發頂,心滿意足地說:「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