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婧低頭,夾了兩粒大米飯送到嘴裡,「回家再抱。」
雖然,她真的想要他抱一抱,哄一哄,拂去高速上的記憶,人實在多,這樣沒分寸可言。
周律沉把玩手裡酒杯,「不回家。」
「你最近住哪。」沈婧問。
他笑笑說,「哪裡都是家。」
有人倒酒,彎下腰和周律沉的酒杯碰杯,無意問起一句,「女朋友?」
周律沉看向沈婧,玩味出聲,「是嗎。」
沈婧學著他的腔調,反問。
「你說,是嗎。」
周律沉沒給答案,接過服務員的小茶壺,自那盆剛端上的半熟牛肉切片澆下滾茶,從容淡定,「嘗嘗味道。」
沈婧只是噢,夾了塊牛肉嘗鮮。
周二公子親自澆燙的生滾茶,牛肉切片混著清冷口感的茶香,入口柔棉,的確細膩上乘。
「能不能再要一份。」
周律沉偏頭,吩咐服務員,「去弄。」
他的那位至交朋友得不到答案,舉起酒杯笑笑離開,不打擾。
沈婧不認識任何人,索性不理會,也沒端著,像個正常人吃飯。
夜裡的海風不算大,偶有海豚騰海的『啾啾』叫,周圍形色男女在揮金如土。
飽腹後,抬頭,發現周律沉還在看自己。
拿起手邊的白色絲帕遞給周律沉,連同臉也湊到他眼皮底下,「幫我擦。」
周律沉片刻沉默,接過絲帕,不可置否地笑了下,嫌她得寸進尺。
還是擦了。
便左手輕輕捏她下巴,右手用絲帕給她擦嘴角,仿佛渾然不察自己的舉動有多溫柔和寵溺。
沈婧想起那些殘害人腦的美好童話。
是的。
周律沉給她的感覺就是這樣,不真實,又美好,像做夢。
童話,童話,騙你愛情多美好。
回歸現實,他只會權衡利弊,你值什麼分量,就放哪。
好嫉妒,好嫉妒周律沉,他身上怎麼永遠有那種可以隨時鄙夷俗夫的灑脫呢,他怎麼放縱都好,遊戲人間都好,都有人去愛他。
抬起眼睛輕輕對周律沉笑,「我那天要是不吃藥呢,該怎麼辦。」
他放下帕子,隨口一問,「吃了幾粒?」
沈婧吃。
兩粒避開運氣呢。
「莊明不是給你打報告了嗎。」她說。
周律沉笑上眉頭,靠在沙發,長臂隨意擱在靠背,手裡那杯威士忌是看著沈婧,才喝入喉。
真就稀里胡塗和她在一起,稀里胡塗被她勾引。
沈婧拿吸管攪動杯子裡的果汁,起身面向圍欄,看大海吹冷風。
她與這裡是有一點格格不入,喝不了酒,也不習慣和陌生人自來熟。
才聽說是京城的謝家少爺來滬城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