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風隔斷沒完全遮擋。
宋言沛握著小侄子的軟手,在畫畫本里教小侄子上顏色。
她低著頭,嗓音清澈乾淨,「你還小呢,這個就是狐狸鼻子。」
老太太又詢問她一些工作累不累的話。
她笑容很真摯,「還好,說累字回家可是要挨罰。」
宋家規矩也嚴,他們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忌奢靡,忌享樂,忌高調,忌使用特權,人生每走一步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學業,前途,包括婚姻。
但這樣出身的子弟婚姻要考慮太多因素。
知道周家所選是為他好。
他無心且無力和周家因為包辦婚姻鬧起來,他沒有阿沉豁出去的決心和勇氣。
更少了阿沉身上的瀟灑自在。
他為長者,為大。
龐大門閥的周家,家裡有一個無憂無慮自由自在的貴公子就夠了。
再下去,長輩得多操心。
沒再聽裡面的交談聲。
周向群轉身離開。
聊了半個小時。
老太太讓他送對方離開。
秉著世家子弟的待客禮儀,周向群沒拒絕。
才發現。
宋言沛今天有特意打扮過來,穿著碎花的連衣裙,低跟的平底鞋,估計是第一次穿裙子。
自然,還是沒化妝的一張秀氣臉龐。
走出二進院時,宋言沛突然回頭,一雙眸子真誠地直視周向群。
「周副…」
周向群點點頭,「不用太客氣,直接念名字都行。」
宋言沛在長輩面前是靦腆,在周向群可沒有那份客套。
不能說從小一起長大,兩家關係,兩個人本就相識。
「周向群。」
他應嗯。
四目相視,宋言沛挽發不經意。
看他看得直白。
生在秩序和規則門庭下的周向群先生,無論何時何地,骨子裡的姿態氣定神閒得令人惶恐。
「周向群,是不是沒人教過你該怎麽處理兒女情長。」
周向群半點怔愣都沒有,抬頭,看向二進院裡盛開的白海棠。
夜色濃。
二層閣樓的廊燈灑下來,海棠花被風吹颯颯響。
「對我來說,任何事都沒有周家的前程重要,很少遇到喜歡和願意靠近說話的女孩子,當然,我希望宋小姐能明白,我目前為止,對宋小姐只有同僚情份,我本意不希望耽誤宋小姐,話就這麽多,宋小姐又是怎麽想。」
宋言沛聽著,尷尬訕笑。
「不喜歡是嗎,嫌我三十往上是嗎,你不是?」
「我篤定你不敢違背周二奶奶,如果我非要嫁過來氣死你呢。」
聽完。
周向群眉頭的皮凝了層皺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