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甸甸,你的命今天可算是交代在我車上了。」
陳甸甸想揍他。
最終還是微微壓著身子,雙手揪著他兩側的衣服。
車輛最終停在海邊,這個時間,落日飄在水平線,映照著遠處的波浪,餘暉灑在波濤洶湧的海浪上,變成了很紅的一片潮海。
下了車,陳甸甸跟他一同坐在海邊,腳踩著柔軟的沙子,找了個地方坐下。
這邊沒凳子,屬於公開區域,齊昂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放在沙面讓她當墊子。
她拖著腮幫看遠處起伏的海浪,一直沒吭聲,齊昂也沒說什麼,等她轉過頭去看,視線驀然在空氣中跟齊昂那雙漆黑的眸撞上。
「為什麼來海邊?」她問。
齊昂移開視線,嗓音有些干:「你以前不是想來嗎?」
西城沒有海,只有很長很長沒有盡頭的河。
陳甸甸印象最深的還是很小很小的時候,大概在小學,冬季,她跟齊昂一同去河邊玩,結了厚厚的冰,反光的冰面很漂亮。
即便被勸阻她還是大著膽子往河面冰上踩,結果等兩隻腳都踩上去,整個人驟然掉了下來,冰面破了個洞,她死死扒著旁邊的冰哭著喊救命。
一抬頭才看到齊昂正伸出手撈她,只不過太害怕她沒聽見。
她現在都隱約記得她是怎麼鬼哭狼嚎的,說求求齊昂一定要救她,她願意把自己的所有零食都給他。
當時明明愛嘲人的齊昂一個字都沒說,把她拉上來,手給她擰了擰衣服上的水,送她回家,之後弄了濕透自己走回去。
陳甸甸輕笑了聲,說:「你記憶力很好。」
他頓住:「我只記得重要的事兒。」
因為喜歡你啊。
關於你的每件事都重要。
陳甸甸點了點頭,胳膊抱著膝蓋,又去抓手裡的沙子,看著沙子順著指縫溜走,抓了好幾把,每次不到十分鐘,沙子都會漏空掉。
旁邊齊昂掃了一眼,用手緊緊幫她合了合手指,輕描淡寫:「抓緊就不會丟了。」
陳甸甸聽不出他什麼意思,或許本來就沒別的意思。
她拍了拍身上的沙土,站起身,逆著夕陽,身體的邊緣透著光暈,眉目也清晰生動,看看齊昂:「走了,回家吧。」
這幅樣子,齊昂曲著長腿,一條腿伸長懶散坐著,手肘撐著膝蓋,仰著頭看著她。
夕陽的光線打在臉上,過於刺目他還是絲毫不懼睜開眼看。
女孩穿著一件簡單的衣裙,長發飄飄,眉眼透著股成熟跟淡然,那雙清凌凌的眼裡總透著一股靈動跟詼諧。
心臟一下下鼓動,逐漸振聾發聵,遠處嬉鬧的聲音都停止了。
像是無數個夢裡的場景。
等齊昂站起身,陳甸甸才忽然站在他面前,跟他剛才在車上說的一樣,胳膊抱住了他的腰身,額頭抵著男人的胸膛,情緒有些落寞,低聲說:「我好像,從十五歲開始就沒人給我過過生日了,謝謝你齊昂,我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