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說:「對啊,朋友、家人,都在勸我。婚姻就是這樣,選了另一個,也不見得就有多好,已經很美滿了,做人要知足。否則為了愛情捨棄現實,遲早有一天要後悔。」
遙光所想的是龍劍錄,小雅所言卻是與梁訣的這段感情。
「但我還是放不下。」小雅說。
「我支持你。」遙光說,「一切都不是真實的,我們只是生活在某個三流作家創造出來的世界裡而已。」
「什麼?」小雅茫然道,繼而與遙光都笑了起來。
「不過確實有這種感覺。」小雅卻想起了另一件事,「我有一個朋友,偶爾也會這麼說,她覺得自己按部就班的人生、相親後被撮合在一起的婚姻,就像一本書一樣,人生怎麼過,都是作者設定好的。」
末了,她感慨道:「也許在這種虛無里,唯一能讓我感受到真實的,就只有那幾個瞬間吧。」
兩人相對沉默,小雅又說:「我得走了,再見,遙光。」
這時梁訣一副沒睡醒的表情,打著呵欠推門進咖啡廳,看見小雅時,他的表情明顯有點複雜。
「哈嘍。」他笑著打了個招呼。
「嗨。」小雅起身,換梁訣坐下。
「你的券用完了嗎?」梁訣問。
「還有半小時,」小雅回答得很自然,「送你了,拜拜。」
小雅挽著手提包,推門離開咖啡廳。
梁訣一臉無聊,怔怔坐著,像個被吵醒的小孩。
「你怎麼了?」梁訣問。
「沒什麼。」遙光揉了下鼻子,攤開自己的小筆記本。
梁訣看了眼那個本子上密密麻麻的設定,本子還是梁訣送給遙光的。
遙光寫下了一行字:幻想。
「新書嗎?」梁訣沒有問他放棄寫作,現在重新拾起的問題。
「嗯。」遙光簡短回答,又寫上了書名《星夜》。
「梵谷的畫,」梁訣說,「湍流世界,很美。」
第50章
在一起時, 往往不懂得珍惜。分開之後,又忍不住地想念。
因為龍劍錄把他的姿態擺得太低了麼?在這段感情里,他們從最開始就註定會有不平等, 也許唯一存在過的平等, 只在遙光失去所有記憶, 扮演先知的時候。
餘下時間裡,龍劍錄無論是魔王還是皇帝, 都必須面對一個凡事無所謂的遙光,任由遙光將他呼來喝去,承擔著隨時將失去他的擔憂;而遙光自己呢?他可以隨時想走就走, 想回來就回來, 因為他是造物主, 他甚至只要給龍劍錄做一個「愛」的設定, 龍劍錄便會心甘情願,忘記所有的前事,朝他飛奔而來——充滿深情, 充滿誠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