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我是成年跑路的,你才十七就學我這個壞傢伙跑路,甚至最後都跑到國外去了,你叫他怎麼能不生氣!
這些,我覺得我能看出來,你小子搞藝術的,心比我細膩,估計也能理解。」
付彥哲:「是啊,我能理解,但他為什麼不能理解理解我呢?我開始也其實回過家,也和他談過幾次,但他每次就只有一句話:滾回來上學,否則就把我曲子全燒掉!
最後一次,他甚至什麼也沒說,看我回來直接拿著砸我,差點把我鼻子給砸斷。從此,我就知道我永遠說服不了他了。而相對的,他也永不能讓我妥協——
按照他規劃的來?做什麼公務員?別開玩笑了,我絕不會如他的願!
人來到這世上總是有原因的,有些人可能一輩子都找不到這原因,而我很幸運,我找到了,那個原因就是音樂。這份幸運又是多麼難得,我怎麼能夠、怎麼捨得放棄!」
付彥哲最後睜著濕漉漉的大眼可憐兮兮地望著付彥博,像只求認領的流浪小狗:「哥,你應該能理解我的呀。」
不合時宜的,付彥博想到了姜禕。姜禕長得和付彥哲一樣,很適合撒嬌,可性格卻偏偏異常強勢,不肯露出一點自己弱勢的樣子。
愛哭的孩子才有糖吃啊,你看看面前這個傢伙,從小打到用這招偏了我多少東西……
額,好吧,其實,作為Night選手的爸爸粉,Power選手似乎不需要他撒嬌也願意給他糖吃……
「喂喂,」付彥哲瞪著他,「哥你想什麼呢,我問你話呢!理解我不!」
付彥博一下回神,趕忙舉起雙手:「理解理解,完全理解!」
付彥哲被他那舉動逗笑了:「你跟誰投降呢。」
老臉一紅,付彥博心道不好,坐直身,趕緊調整回苦口婆心勸導弟弟的好哥哥模式,繼續道:「其實我跟你說這麼多,就是想告訴你,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叔其實也已經能理解你了呢?我那次回家,我爸媽跟我念叨你,也是為了對我透露點口風——今年端午我沒回家,我爸媽就去你家過了,吃完飯看見你爸望著你房間偷偷抹眼淚呢。」
付彥哲懵了,這怎麼可能呢,就他爸那種倔驢,那要強的性子,哭?!
「真的,別不信啊,你一走這麼多年,除了我家裡人誰的消息也不回,你爸有氣也早就變成擔心了。所以啊,小二你就嘗試再回家和你爸仔細聊一次,說不定一切就不一樣了。」
「我……」
付彥博輕輕地把手附在付彥哲的頭上:「小二啊,哥現在都不相信,你這小腦殼裡能長什麼瘤子。哥都害怕,你肯定更害怕對吧。我一開始真是生氣啊,尤其是吉姆告訴我你可能早就開始吃藥的時候,簡直想好了五種揍你的方式。但是最後,我突然想明白了。你不願意告訴我,就是因為你害怕。」
「你怕你這瘤子被你樂隊的人知道了,你就會被他們勒令治療,再也不能背著吉他跟他們滿世界跑了;你怕你這事告訴家裡的我們,會惹我們擔心,更是害怕你爸以此為藉口把你拘在醫院接受那些可怕的治療,還不知道能不能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