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傅應深從地上撿起一塊碎片,許霽下意識的抓緊了欄杆,盯著傅應深手裡的動作。
傅應深雙眸被睫毛遮住,手指收攏,鋒利的碎片放在手心之中,緩緩握住,碎片瞬間劃破手心,沁入皮肉,鮮紅的液體落下,手心一陣刺痛,他眉頭皺了一下,卻沒有絲毫動作,眼底依舊一片冷漠。
他整個臉上都是漠然的,只有手心尖銳的疼在時時刻刻提醒自己,帶著克制隱忍的眸色漸漸恢復平靜,良久才鬆開,沾著血的碎片落在地上,看著有些觸目驚心。
傅應深深吸了口氣,拽緊拳頭。
樓上的許霽整個人也怔住,他沒想到會看到這一幕,大概是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傅應深,許霽心中是有些震撼的,所以一時忘了反應,好一會才緩緩鬆開欄杆,他發現自己手心多層薄汗。
許霽壓下心中那些翻騰的心緒,往樓下走,一直走到傅應深身後,對方都沒有發現他,他停住腳步,看著傅應深時,心情十分的複雜,好一會才開口:「傅應深。」
傅應深聽到名字,下意識的把受傷的手往旁邊一藏,他轉過頭,抬眸看向許霽,神色平靜的問道:「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就剛剛,你的手怎麼了?我看在流血。」許霽眉頭微鎖,抿唇問了一句。
他也沒說出自己在樓上看到的,也沒問傅應深為什麼自己傷害自己,他覺得,對方是不願意讓自己知道這些的。
果然,傅應深見沒藏住,從地上站起來,隨後把手露出來遞給許霽看,神色淡淡,和往日並無絲毫不同,平淡的解釋:「大概因為昨晚的酒還有些頭暈,收拾地上碎片時人晃了一下,手不小心撐到地上被碎玻璃割傷了,不是什麼大事。」
許霽看著傅應深手上的傷口,手上都是血,他的眼中有些心疼,說實話,傅應深的臉上看不出半點破綻,他太淡然了,甚至都不會讓人覺得在說謊。
許霽從來都沒有懷疑過傅應深的任何一句話,如果不是剛剛自己親眼看見。
現在想想,他一直都不了解傅應深,他以為自己能了解的一點點,只是傅應深想讓他看到的那些而已。
「怎麼這麼不小心。」許霽輕輕執起傅應深的手,他沒拆穿傅應深的話,眉頭微蹙著:「別收拾了,去把傷口沖洗一下,我去給你拿藥,地上這些交給我來就好。」
「好。」傅應深順著許霽的話點頭,沒有拒絕。
許霽看著傅應深離開去沖洗,目光重新回到地上那一地的碎玻璃上,中間那幾塊染紅的玻璃碎片,是傅應深的血。
他深吸了口氣,隨後移開視線,踏著腳步離開,從客廳找醫藥箱。
等傅應深把傷口沖洗完坐在沙發上時,許霽的醫藥箱也找好了,他提著過來放在桌上,隨後在傅應深的身側坐下,出聲道:「把手給我。」
傅應深乖順的把手給許霽,許霽輕輕攤開傅應深的手掌,看著被碎片割傷的好幾處傷口,再次皺緊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