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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
許霽在他身側已經睡過去,傅應深替他把被角掖好,隨後起身去書房拿手機,手機里很多信息,還有電話。
傅應深只查看了一眼,手機就響了起來,上面的來電顯示人,是他爺爺。
傅應深目光頓住,過了一會,才把電話接通,臉上帶著全然的冷漠,在開著燈的書房,看著格外冷清。
「餵。」
「小深,你人在哪?」傅老爺子的語氣有些嚴肅,他這兩天都沒有聯繫上傅應深,甚至打算再聯繫不上,就得安排人去找了。
之前在自己兒子上,他已經做錯過一次,他不可能再看著傅應深再步當年的後塵。
「有事?」傅應深的聲音很簡潔,甚至一個字都不打算多說。
傅老爺子聲音沉了幾分,直接挑明:「你把許霽帶哪裡去了?小深,你的私生活,甚至所有事,我都可以不管,但是你不能像你父親一樣,他當年做的那些事,你心裡也是不認同的不是嗎?他們當年是怎麼慘澹收場的?你想看著許霽有一天變得像你母親一樣,跟著瘋子沒什麼兩樣嗎?」
傅老爺子的話格外的重,他在敲打傅應深,傅應深握緊了拳頭,原本冷淡的眸色沉了下去,整張臉都變得格外的陰鬱,冷意溢於言表,淡淡開口:「你以什麼立場跟我說這種話?我不是他,許霽也不會是我母親。」
說完,傅應深直接把電話給掛了,握在手裡的手機,恨不得把它捏碎,良久,他才淡淡把手機給扔書桌上。
他承認,他爺爺的話戳中了他心裡的痛處。
傅應深把書桌上的其中一個柜子用鑰匙打開,裡面是許霽的手機和各種證件,他把這些東西拿出來,輕輕放置在桌上。
不知道許霽這幾天陪在他身邊,心裡是不是一直忐忑不安和害怕,和他這樣一個陰鷙孤僻又冷漠的人時時刻刻待在一起,也許每分每秒都提心弔膽著吧。
傅應深低頭,看著自己手心淡粉色的疤痕,他的目光落在書桌上的鋼筆上,鋒利的筆尖還染著墨,傅應深伸手拿過來,眸色晦澀不明。
有時候只能通過傷害自己的痛感來提醒克制自己不要去傷害許霽。
明知道刀子割破掌心時有多痛,他又怎麼可以把更重的傷害加注在許霽身上呢?
當年的遠離,是他害怕自己會傷到許霽,那麼,既然在最艱難的時候他都能忍住不去找許霽,現在又何必去做出毀掉許霽生活的事來。
他的原意不就是希望許霽過的好嗎?
半晌,他還是把手裡的鋼筆放下,臉上的神情漸漸穩定下來,再把自己弄傷,明天就得又該想著怎麼跟許霽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