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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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莫也答应许以之后立即派人在城内散播了他看上许以楠的谣言。话说起来,白莫也在城里的行情还可以,但真没哪家愿意将自己姑娘嫁给他,主要是他这人比较风流。
许惟第一时间听到这消息差点没气吐口,他本想将许以楠嫁个达官显贵,最好是能站到四皇子阵营的人,可白莫也在城里如此放话,第二日来许府提亲的人登时少了一半。
第五日,孟渊回来了,他一进城便听到了酒楼里的流言,大约是说国舅爷的儿子白莫也对许家二小姐一见钟情,扬言谁敢去丞相府提亲便打断他的腿,这些人的话并不好听。
他听地怒气忽浮忽沉,即便知道是假的也忍不住怒气,天下间没哪个男子会不在意自己的心上人与他人传出这样的流言。
好不容易等到天黑,孟渊迫不及待跳进许府墙头,踏着再熟悉不过的路去许以楠的闺房。
许以楠并不知道孟渊今夜会来,她正坐在梳妆台前解发辫,碧玉簪一抽,三千青丝一股脑儿地散了下来。她掬起一缕长发轻轻抚着,越抚越是想念。
一声轻响,窗户被打开又关上。
她双眼一亮,嫣然地看向来人。孟渊一身黑衣站在床边,俊脸罩了寒霜,怀中抱着他的长剑,静静看她。她从他眼里看到了冷漠。
“怎么了?这次单子没做好?”她不解,不懂为何他这次回来同以前不一样。
孟渊一字一字道:“听说白莫也对你一见钟情?”
许以楠怯怯地看着他:“这不是三妹出的主意么,你不高兴?”
“我没资格不高兴。”他在凳子上坐下,似乎在想事。俊逸的侧脸在烛光下染上了光。
一时间,两人都选择了静默。
她呆呆地看他,他本身话不多,她不问,他一般不说话。不过时间久了,她倒是知道一点他的脾性,有时候看着脸冷不代表他在生气只是在逗她,可他一旦不愿搭理她了,那就真的是在生气。
许以楠低垂着头,心中柔肠百结,秀丽的眉眼微微皱着,露出一截白皙修长的颈子。声音如绸缎般软糯,又带着层层委屈,“我牺牲这么多,你却还要同我生气?”
孟渊确实在生气,但他生的是自己的气,是他没用才会让她用这种自毁名声的方式来成全他们。她如此一说,都快软到他心里了,他哪里还舍得跟她置气。
他起身,在她身后停住。她的头发乌黑柔顺,长地快拖到了地上,背影纤雅秀丽。他伸手,怜爱地抚着她的青丝,指尖从她发间滑过,淡淡的幽香往他鼻子里钻。
许以楠看着镜中他低头的模样,眉眼间似乎蒙了柔情。
“对不起。”他的声音又轻又沉,漫过发丝传到了她耳内。
许以楠本就委屈,他这么一说,她只觉得自己更委屈,眼眸中的水汽一上来便盈满了眼眶,哭地隐忍不作声。
他蹲下身,视线从下往上,脉脉凝视她如画的眉眼。“哭什么?”常年握剑的手此时有些不自然,带着几分局促。让他杀人他会而且还能完成地非常出色,可让他这样安慰女人,他不会。
她哭地微微哽咽:“你方才不理我。”
孟渊垂下眸子:“我在气我自己。”
许以楠吸着鼻子,泪水沾着长翘的睫毛。她大着胆子靠在了他肩头,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
“我会尽快结束这一切。”他看着她背后一处低声道。
“嗯。”
孟渊每次离开的时间并不定,有时几日,有时一月,她等地也痛苦。好不容易见面,两人自然要享受这难得的相聚时光。
杀手的感觉一向灵敏,然而处在温柔乡里的男人例外,温柔是利器,再硬的心一旦瓦解便能腐蚀成烬。
“嘭”,房门被家丁用蛮力推开,门外黑压压地站着一群人,十几双眼睛看了过来,领头人许惟和杜玲雀,许以瑟站在两人后面。
这一声吓得许以楠急忙和孟渊分开,她仰头看向来人,殷红的面上血色须臾褪尽。
许以瑟原本还不信许以楠会做出这种事,然而事实摆在眼前。真想不到,平日端地比她还像大家闺秀的许以楠竟在房里藏了个男人。这男人长得还不错,比沈亭鹤好看上万倍,只可惜身份低贱。
“快走!”许以楠抬手推了孟渊一把。
许惟怒道:“他走得了么?”他原以为二女儿是三个女儿中最省心的,结果她惹出的事最大。这要是传出去,他们许家如何能抬得起头做人。“以楠,你真让我失望!”
前几日白莫也放话要娶她,他细细思索后反而觉得他是眼下最好的人选,便一直在府里盼着他来提亲,然而他压根没来。
孟渊接捏紧手中的长剑,如果这些不是许以楠的家人,他现在便能全杀了,他知道许惟看不上他,他也不需要他看上,他只想要许以楠。
许惟喊道:“来人……”
“走啊!”许以楠使劲推了一把孟渊,孟渊见她眼中苦苦哀求,无法跳出了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