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边时不时划过一道慑人心魂的闪电,伴随着犹如万鼓敲击的“隆隆”雷鸣,声声炸响在人的心尖上。
大雨,透过那灰沉沉的云层,落下千丝万线,逐渐将天地缝合。
随着雨点拍打在地,发出“噼里啪啦”又急又切的声音,在地上形成一道道雨溪……
这是一个电闪雷鸣,风雨交加的夜晚。
一名二十五六岁的锦衣男子,肩上背着一个沉甸甸的长条形黑布袋,颇显吃力地在山中行走。
他没有带任何雨具,大雨无情地淋在他那略显消瘦的身形上,划过天际的闪电,在黑夜中照亮他的脸。
他的神色有些慌张,有些惊恐,还有些痛快。
嘴里不断念叨着:“都是你们逼我的,怪不得我……”
“咔嚓……轰隆……”
又是一道闪电,伴随着雷鸣,划过天际。
许是过于慌张,男子惊得脚下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一滩水洼上,他肩上的黑布袋也随着掉落在地,没绑好的袋口中,露出一双没穿鞋子,惨白色肥大的双脚。
顾不上擦把脸,锦衣男子慌慌张张地爬到黑布袋前,将那双肥大的脚往布袋里猛塞,重新绑好袋口后,将布袋扛到肩上接着往山上走去。
不久后,他来到一颗挂着红条的树下,将黑布袋随手甩落在地,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该死的肥猪,累死我了!”
稍作休息,他爬起来走到一旁的草丛内“扒拉”几下,拿出一把锄头,走回黑布袋前,居高临下看着黑布袋,脸上露出狰狞地笑容:“你可知,我足足提前了半月准备这些东西,就是为了今日!”
说着,他转身走到绑着红布条的树下,挥舞着锄头,往地下挖。
地上泥土很是松动,不是因为下雨,而是因为这些泥土原先就被挖过,又填回来的原因。
只是片刻,地上就被他挖出一个又大又深的泥坑。
他将锄头丢至一边,提起袋口,将黑布袋丢下大坑里,脸上神情越发痛快与狰狞。
他快速将大坑填平,在上面狠狠踩了几脚,扛着锄头头也不回地往山下走去。
漆黑的夜里,夜风呼啸,雷雨不断,大树身上绑着的红布条在雨夜中,随风飘扬,甚是醒目。
忽然,天空劈下一道闪电,绑着红布条的大树折腰倒下,倒在被填平的大坑上,只见闪电在倒地的树枝上与泥土间来回游走。
良久,一阵红芒自地上飘起,渐渐化作一个身着红衣,体态臃肿的女子虚影。女子立于原地茫然片刻,像是记起了什么般,眼睛圆瞪,露出滔天恨意,她仰天嘶吼:“陈实,我要你不得好死啊!!!”
她的声音,犹如厉鬼尖啸,周身散发出惊人的黑色气息,四周树木,被她散发出来的黑色气息覆盖后,瞬间被吸干生机,继而枯萎化作朽木。
红衣女子原地一晃,化作一只体态轻盈,通体呈鲜红色的蝴蝶。此时明明是滂沱大雨,它却不沾一滴雨水,扇着翅膀,缓缓往山下方向飞去。
……
伏魔山
魔人一事终告一段落,各家子弟也慢慢从韩氏山门撤走。
北山细细清点完自家人数后,黑着脸问:“可有见到你们的大师兄与小师弟他们?”
……
另一处,北沐一步三回头,忍不住看了看不远处优哉游哉的蓝色颀长身影,扬声问:“大师兄,我们就这么走了真的好吗?”
北殇越过身边的潇禁,笑吟吟看他:“要不,你回去与大长老好好道个别?”
想起大长老北山带着一众人赶到伏魔山时,见到他与魔逸手牵手后,那比锅底还黑的脸,北沐打了个寒颤,讪讪笑道:“呃,男儿应当顶天立地,不拘小节,道别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他身旁的魔逸挑眉戏谑:“小东西居然有这么大的觉悟了?”
北沐脸上一红,梗着脖子:“我的觉悟向来很大。”
魔逸不搭话,发出一阵低低的笑声。
北沐急了:“不信?”左右看了看,目光定在潇禁身上,“不信你问无双君。”
闻言,潇禁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迟疑的神色:“问我?”
北沐使劲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