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抬了抬眼皮,“不去。”
宋嘉予:“不去也得去,也正好让你锻炼锻炼。原本巴掌大的小脸,现在都成大饼脸了,也不知道减减肥。”
安澜怒了,她这脸虽然比以前圆了一点点,但是也算不上大饼脸吧,“胖怎么了,我又看不见。”
“生气了?”宋嘉予缓了嗓音,温柔地哄着她,“逗你玩的,咱们家安大小姐美丽又好看。”
“周末约上你的小姐妹,去寺庙拜拜,就当做是周末去踏青了。”倒也不是宋嘉予非得让她去,只是安修明总是担忧,而他又顾不了国内的。
做长辈的,即便是能有个心理安慰,也算是好的。哪怕那东西虚无缥缈,根本不可信。
周末,安澜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出门。
寺庙在城南的一座山上,不算很高,只是爬上去也要半个多小时。山间台阶比较高,安澜年幼的时候去过一次,只记得寺庙里有位和蔼的老和尚。
如今岁月变迁,怕是也见不到了。
许初九开车到了山底,沿着一条路看去,停放着好几十辆小车。
“人还挺多的。”许初九关上车门锁好,看向弯腰系鞋带的安澜,“话说你多久没运动了?”
“工作以后。”大学还是有体育课的,安澜被迫着也会运动一下。可是自从工作后,没什么强制性要求,她就没再理会过。体质也越来越差,爬楼梯大喘气,冻着了容易感冒。
仰头看了一下山峰,高不可攀。安澜还没开始就觉得小腿涨得厉害,“真要去?”
“当然要去。”许初九瞪了她一眼,“别想半路逃跑,除非你想试一下自由落体运动。”
安澜没辙,只能乖乖地跟在许初九后面,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到底是久不运动了,爬了十来分钟,安澜就趴在栏杆上累得不行。出来得急,妆也没化。原本就白的脸上更是惨白了几分,细细麻麻的汗珠黏在额头上。
安澜用手抹了一把,大喘着气,“让我歇会。”
旁边就有亭子,安澜没有直接坐下,扶着柱子休息。
“喝点水补充体力。”许初九翻找着纸巾给她,一边替她擦着汗一边嫌弃,“你连人家小孩子都比不过,瞧我们前面那小朋友,精神比你都好。”
安澜轻轻地哼了一声,“我这是靠脑力生存的。”
许初九意味深长地审视了一眼安澜,一脸认真地说,“难怪混得那么惨。”
安澜:“……你跟宋嘉予学什么不好,偏偏学他的毒舌。”
一个两个的,整天就知道怼她。
“我可没学他。”许初九否认,见她脸色好了一点,趁热打铁,“继续?”
拖着更加累。安澜咬咬牙,“走。”
一鼓作气,安澜硬是爬到了寺庙门口。买了一炷香,朝里走去。寺庙很大,一入门仿佛置身于古时一样。青砖映衬,汉白玉的柱子尤为高大。
人流分散,往着四周散去。许初九径直带安澜去到了最左边的偏殿,里面人很少,零零散散的七八个人。
门口坐着一位年约五十来岁的和尚,面前摆着木桶签,见着了两人,和善的笑笑,“两位姑娘,要不要算上一卦?”
不是她见过的老和尚,安澜眨了眨眼,“免费?”
话一出口,许初九赶紧拍了拍她的手臂,接过话,“大师,您能算什么?”
那位老和尚眯了眯眼,沉沉的语气就像是寺庙里的钟声一样,“姑娘想要算什么?”
神神叨叨的。安澜没什么兴趣,索性与许初九耳语了几句,自顾自的往里走去。
她不信佛,里面的尊像她大多都不认识。都来了,安澜便点燃香,诚心诚意地拜了拜。
一旁的小和尚给了她一个小香包,大概是年纪轻,青涩的脸在看到安澜时,还红了一些。
安澜接过,香包味道很淡,外面的锦绣倒是不错,“这能保我平安?”
小和尚有些紧张,“就是很普通的香包。不过外面能求姻缘和事业福,还挺灵的。”
姻缘不是求来的,事业,也就那样了。安澜都没兴趣,又在里面晃晃悠悠了好一圈,看到许初九差不多了,这才跟她出去,“问着什么了?”
“就是随便问了问,说实在的,我也没听懂,说了什么天枢之类的。”
安澜也没懂,“你不是也不信这种吗?”
“我奶奶让我问的。”许初九也有些头疼,“这不是过年回老家,我奶奶带我去烧香,一不小心抽中了大凶。我奶奶急得不行,催了好多次让我抽空问问大师。”
老一辈的人总是比较相信一些,年代不同,思想也就不同。安澜倒是也能够理解。
门口有卖平安福的,这东西一听就不靠谱。但是为了给宋嘉予交差,安澜还是老老实实地排队了。
中午到了,来寺庙的人也多了起来。安澜正排着队,还听到后面还传来一道冷沉而又偏阴厉的声音,“腿疼我就背你,又没人看见。”
这声音有些熟悉,安澜一时间想不起来。不过这说的,倒是跟土味霸道总裁一样。
她竖起了耳朵,打算继续偷听。这次不是男人的声音了,而是娇弱的小女声,“周城,你能不能不要胡来。”
安澜身体一颤,不可置信地朝着后头看去。女人背对着她,身影娇小。而男人则是半侧着身,阴厉的脸暴露城墙的光影之下。
她从来没有想到过会认识的两个人,一同出现在她的面前。
陈旧斑驳的回忆,像是潮水一样不断地往外涌。她试图去寻找以往的线索,却毫无踪迹。
没等她细细观察,两人已经朝着下山的路走去。人来人往,身影逐渐淹没在人群之中。
“在看什么呢?”许初九系好鞋带,抬头便看到安澜一副愣神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