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什麼時候起他的人生只剩下了凜冬。
傅識均穿著大衣,戴了個口罩和帽子,但還是有路人認出了他。
那姑娘小心翼翼的問,「請問是傅老師嗎?」
傅識均擔心更多人擠過來,先是站起身,豎起食指讓她安靜。
姑娘十分激動,被這天大的好運砸暈了頭。她不只是傅識均的粉絲,還是清君測的cp粉。
她看到蹲在那裡的人,突然想起什麼,激動地問:「這是清淮吧,這一定是清淮!」
她還沒看今天的直播,因此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四處找了找攝像頭說:「你們是不是還在拍攝呀?我不打擾你們了,但是能不能給我簽個名?」
傅識均坦然地接過了她遞過來的本子,問:「你想要什麼?」
姑娘猶豫了一會兒,小心翼翼地問:「能不能給我寫個傅識均永遠愛宋清淮呀?我知道這不合適,但是我只是自己悄悄看,好不好?求你了,傅老師。」
傅識均筆尖一頓,眼眸下垂。
宋清淮正蹲在他腳邊種蘑菇,剛才的哭聲已經收了回去,很細微的,像貓叫一樣在他耳朵里撓著。
傅識均沒說可不可以,拿著本子,原子筆在本子上遊走一番,留下幾個遒勁有力的字,然後迅速合上本子,夾好了原子筆對那姑娘說,「拿好了,回去自己看吧。」
「好好好,謝謝傅老師。」姑娘雖然很想再跟他合照一下,畢竟偶遇的機會難得,但是知道不能耽誤他們事兒,所以還是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傅識均把帽子摘下來蓋在宋清淮的腦袋上,給他拉高了衣服的領子,一手掐著他的腰,強迫他站起來了。
幸虧天寒地凍,路上的行人行色匆匆,沒有幾個注意到他們,加上兩人都裹在衣服里。
宋清淮還沒有完全整理好心情,雖然因為剛才的插曲多少衝散了他內心的怒火和悲傷。
但這並不意味著他現在能完全冷靜下來,一想到傅識均和宋清澤是那樣的關係,他根本不想見到他。
「不想明天上頭條,就安靜閉嘴跟著我走。」
宋清淮平靜地笑了笑,「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上了。連我都成渣男了,還在乎上這次頭條嗎?緒風哥他們呢?」
「他們?」傅識均重複了這兩個字,沒有回答。
宋清淮眼裡就只有陸緒風。
可是姓陸的連他在哪都找不到,憑什麼?這二十五年來是他陪著他一起走過的,陸緒風那傢伙憑什麼在他心裡占有那麼大的地位,憑什麼當年要先喜歡上陸緒風?!
宋清淮吸了吸鼻子,他哭得面紅耳赤,殘留的淚水被風一吹一臉刺痛,他確實很少這樣哭。
然而儘管哭完了,事情也沒有解決。每每一想到宋清澤的那一番話,他的心便如同在烈火上煎熬。
兩人各懷心事,慢吞吞地在這條道上走著。